执法堂鸣冤鼓,是专门给宗门弟子设立的,只要觉得有冤屈,便可敲响鸣冤鼓,由执法堂来评判对错,只不过击鼓之人,需付出极大的代价,前往宗门古陵,为先辈守陵三十年。
这还必须要胜,如若执法堂发现道理不在你身上,上极刑逐出宗门,成为一个废人。
若双方道理都一样,那下场更惨,废除修为,发放陵园,守陵五十年。
也就是说,不管是对是错,都要去守陵三十年。
但可笑的是,这鸣冤鼓几十年都不曾响一次,不是没有冤屈,也不是没人不敢敲,而是执法堂弟子都守着鸣冤鼓,真发现有人想要敲,都会上前询问。
问清楚之后,简单评判下,你不服没关系,会有办法让你服气的。
公平吗?
没什么不公平的,也没什么公平的,因为这就是现实。
“换其他外门弟子,我支持你,但他的话,不要多想了,白秋玉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存在。”
李刀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无奈,也有部分不甘心。
“白昊辰是什么来头?”
宋知书一瞬间便明白李刀的意思,故而他直接询问白昊辰是什么来历。
“太昊真传弟子。”
“与太昊首席大师兄关系极好,下一届的大师兄,基本上就是他了。”
“王师弟,你觉得这件事情,能闹起来吗?只怕都不需要白昊辰出面,随便一个想要巴结白昊辰的内门师兄,就可以轻而易举把我们捏死。”
李刀缓缓说出白秋玉背后的身份。
果然,这话一说,众人彻底沉默了,连宋知书都沉默了。
真传弟子。
下一届首席大师兄?
这是何等逆天的身份啊,彼此之间的差距,已经不能用鸿沟来形容,是云泥之别,更是真龙与蝼蚁之间的差距啊。
别说什么真传首席了,一个内门都不是房间四人可以接触的存在,他们不过是杂役。
“宋老弟,若你与青舟师姐关系真的好,这件事情不要让她知道,否则会让她难做。”
李刀出声,看向宋知书,如此说道。
“明白了。”
不知为何,听完白秋玉的身份后台,内心的愤怒少了一半,有些可笑。
在强者面前,还真有些生不起怒来啊。
又是半个时辰,四人不语,彼此的心情都很差。
此时,宋知书站起身:“我先回去,等过两日再来看你们。”
他出声,三人知道宋知书心情很不好,没有说什么,只是希望宋知书能够看开一点。
待宋知书走后,李刀的声音再次响起。
“等伤势好了,我们凑些灵石,在集会上给宋老弟买一柄极品飞剑。”
“救命之恩,不可忘。”
李刀出声。
两人给予回应,没有一点不情愿。
而离开医馆。
宋知书的心情格外沉重,他时不时笑了笑。
笑自己胆怯。
笑自己懦弱。
笑自己卑微。
笑自己可笑。
之前还满腔热血,要与白秋玉势不两立,听到白秋玉的身份之后,所有的愤怒,如退潮一般消失,这还不可笑吗?
果然,什么仗剑行天下,什么十年饮水,热血难凉,都是哄小孩的把戏。
真遇到事情,人的本能反应还是害怕。
行走在街道当中,宋知书不知不觉来到了明月书院之外,这里很安静,宋知书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明月书院。
与前些日子不一样,明月书院逐渐恢复宁静,而书院门口,一位身穿儒袍的老者缓缓走出,刚好与宋知书双目对视。
感受到宋知书的目光, 老者露出温和笑容,还没开口说话时。
宋知书的声音率先响起。
“敢问先生,君子有惑,该如何?”
宋知书开口,看向对方问道。
老者一愣,明显是没想到宋知书上来就问个这样的问题。
可还不等他思考,宋知书的声音再度响起。
“敢问先生,君子有怒,该如何?”
这是第二问。
后者再次一愣,宋知书第三问便来了。
“敢问先生,君子遇不公,该如何?”
“敢问先生,君子生怯弱,该如何?”
“敢问先生,何谓君子之道?”
宋知书已经不是第三问了,而是连问了几句,一连串的提问,让老者实实在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很快,宋知书有些醒悟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
“请先生见谅,学生一时失态,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说完这话,宋知书作礼告辞,无缘无故上来就是一顿问东问西,人家与自己不熟,这样实在是有些冒昧。
只是等宋知书走后,老者不由笑了,宋知书这种风格,还真是罕见啊。
“院长,您这是要出门吗?”
此时,一道身影从后面走来,是一位年轻学子,穿着儒袍,站在老者身后。
“恩,出门走走。”
他说话,而后看着宋知书的背影,微微一笑,但并没有太过於在意。
只不过,就在他收回目光时。
刹那间,明月书院的院长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