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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走廊,李婉仪背靠着护栏,看着手机屏幕上一段段文字,有的荒唐,有的幼稚,有的深情,有的可笑……
她痴痴看着,有时候一段文字要看很久,反覆看好几遍,有时候又咬着牙,看起来很生气,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又破涕为笑。
夜幕之上,星光暗澹,黑暗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天际开始有隐隐的亮光。
苇庆凡将几年心事一夜倾吐出来,虽然腰背肩颈都酸疼难受,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驱散疲惫的睡意以及围绕着自己叮咬的蚊虫。
他在楼下跑圈活动,扭扭脖子扭扭屁股,李婉仪在楼上反覆看完最后一段消息,等了等,没有再等到新的消息,於是也起身,靠着宿舍那边,远离护栏的位置,悄悄活动了一下身体。
然后,她又半蹲下来,悄悄扒着护栏往楼下看了看,正见苇庆凡正伸着手臂在扭屁股,姿态滑稽古怪,轻轻咬着嘴唇,不由得溢出一些笑意。
这笑意并未扩散开,她就看到楼下扭屁股的苇庆凡忽然抬起头,往这里看过来,於是迅速低下头,然后转过身靠着护栏,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她默默盘算了一下,觉得苇庆凡应该看不到自己,毕竟现在天还没亮呢……
“嗡”
手机又震了震,她低头看消息:“我大概眼花了,刚刚抬头,居然看到你趴在宿舍门口的护栏上对我笑,大半夜的,差点把我给吓死……”
李婉仪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忙又捂住嘴巴。
她定了定神,把自己从刚刚苇庆凡一连串“表白”带来的情绪里面抽离出来,然后背靠着护栏,又蹲在那儿发了会呆。
期间手机又“嗡嗡”震动了几次,但她并没有再去看消息,依旧蹲在那儿。
此时夜已过半,她神情也显得有些疲惫,但朦胧的黑暗里,脸上表情无喜无怒,怔怔出神,反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美感。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看看时间,已经过凌晨四点了,再扒着护栏偷偷往楼下瞧,苇庆凡也已经重新蹲了下来,从上面看去,像只癞蛤蟆一般。
她扒着护栏怔怔看了一会儿,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她站在护栏前,低头看着苇庆凡,他也站了起来,伸伸胳膊抬抬腿,在那继续活动身体,兵驱散蚊蝇。
李婉仪抿着嘴角笑了一下, 转身走向楼梯方向,并在楼梯前转身,到水龙头前洗了把脸,又走了回来。
到宿舍门口,她探头看了一眼,苇庆凡仍然在活动身体。
她怔怔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了宿舍,关了门,将手机放在了桌上,然后爬到上面床铺,将靠在护栏上可能弄脏了的睡衣脱掉,穿着内衣躺下,盖上被子,开始睡觉。
这一次,她很快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空调仍然在呼呼呼的吹着冷气,窗外面阳光正烈。
李婉仪抬了抬头,看看仍然空荡荡的宿舍,随后抬起手腕,看向腕上戴着的精致手表。
这是去年生日时苇庆凡送的,回到学校才从室友口中得知是一个叫卡地亚的牌子手表,很贵很贵,要好几万,她为此埋怨了苇庆凡好长一段时间,平日里对这块手表更加小心珍惜,生怕一不小心磕了碰了,要损失好多钱。
她脑海中先闪过这些,然后看到时间,妩媚眸子睁大,生怕自己看错一般,重新看了两遍。
两点十分!
她坐了起来,再看看窗外炽烈的阳光,怎么也不可能是凌晨两点,而自己睡的时候就已经四点多了……
也就是说,自己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