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齐看到滕誉居然帮着一个女人求情,好似那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心里觉得很有趣,不禁想多逗弄他,“朕也不是那么心胸狭窄之人,朕就赐你的王妃无罪,只是,臣弟的功劳那么大,只拥有一个王妃朕觉得太过意不去,要不这样好了,朕再赐两个侧妃给你……”
“皇兄!”滕誉似是隐忍怒气的低喊道。
滕齐看到他这五弟生气了,真凶啊!“朕以为你不近女色,没想到是不爱则已,一爱惊人的痴情种,朕真好奇啊,这让你一见倾心的女子是怎样的女子,等这事结束,你一定要将她带来给朕瞧瞧。”
皇兄的一句痴情种让滕誉听得怪不自在,只能回道:“是,臣弟一定会带她来宫里的。”
滕齐心有感触的看着五弟,想着五弟从小丧母,又遭妃子淩虐,养成个性像个刺蝟般桀骜不驯也不示弱,让他分外在意起这个弟弟,关心着他,而五弟也很争气,他丢给他往上爬的机会他都捉稳了,从没有让他失望过,虽然五弟看起来乖戾、我行我素,却是最有义气的兄弟,总是为他牺牲,如今看到五弟终於有了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他这个当皇兄的也放心了。
“你这一来京城,把你心爱的王妃丢在厉王府里,心里肯定很不舍,很寂寞,很想回到她身边吧。”滕齐好奇又道。
滕誉觉得他这皇兄根本是故意找他麻烦的,像是听他一句他很不舍、他很寂寞,很想回惠州才会开心。
他深深吸了口气,说的忠心耿耿,义正严辞道:“皇兄,老七还没捉到,臣弟怎么能顾及儿女情长,在捉到老七之前,臣弟是不会离开皇宫一步的!”
滕誉这话还真是堵住他,让他无法多说一句!滕齐好笑的想。
滕誉说不会离开皇宫也是认真的,他再请求道:“皇兄,老七对皇位是那么誓在必得,肯定还会有动作,不会那么容易死心的,请把皇宫里的羽林军、护卫军、各大军队和亲兵侍卫的调度之权都交给臣弟,臣弟会保护皇兄的安全的。”
滕齐原本想说不用,皇宫里的高手云集,但,他知道他这个五弟是不会妥协的。他这五弟不擅表达感情,只会用命来保护他。
“朕知道了,朕就下旨将这调度之权交给你。”
“谢皇上。”滕誉黑眸浮现杀意,他一定会捉到滕霖的,然后杀了他,不会再让他有作祟的机会。
滕誉这一待在皇宫里,就是一个月。
滕霖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了,找都找不到,滕誉深信他肯定在哪个地方养精蓄锐,等待卷土重来,他不得松懈的坚守在皇宫里,统筹调配皇宫里的守卫,以守护皇上的安全。
而这漫长的一个月,滕誉发现自己很想商涟衣,会在他执行重要任务时想念着她,很想回到她身边。
他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想收到她的只字片语,但就怕来返的信件会被滕霖暗地里派人拦下,会被滕霖知道她是他的弱点,因此他只寄过一封家信,嘱咐李凡要管理好他的王府,看好他的囚犯,绝不能让人给跑了,李凡回信了,信上说府里的事不需要他操心,他也会看好人犯,之后便没有收到回信,这就代表她平安无事。
日子在表面平静下一天一天的度过,但风平浪静下总有暗潮。
今天,南兴国的使节前来,要与赤燕国签定几项通商合同,滕誉怕滕霖会趁虚而入作乱,到时别说是得保护皇上,若是南兴国使者出了事,也可能会引发两国战事,因此宫里的戒备比平常都要森严。
此时离使节进皇宫还有一个时辰,滕誉和滕齐提早来到觐见使节的大殿上,滕誉正向滕齐说明他在周遭布下的侍卫,还有暗处的暗卫,做到滴水不漏的保护滕齐的安全。
这时,滕誉身边的亲信匆匆前来禀报,“王爷,发现楚王的行踪了,约有三十多人,就在城西的郊区紮营!只要王爷加派人马赶去包围,就能一举擒拿下楚王!”
滕誉和滕齐互看一眼,滕誉问道:“确定是楚王吗?”
“是的,探子说他看得清清楚楚,是楚王没有错。”亲信肯定的道。
“那可得快点捉住他才行。”滕齐朝滕誉道:“五弟,你去吧!楚王狡猾,怕不快一点会被他逃了。”
“可是……”滕誉总觉得太突然了,怎么会刚好在使节前来的这一天有楚王的行踪。
滕齐见他犹豫,催促道:“去吧,你派上那么多人保护朕,朕还能出什么事?”
“是,那臣弟快去快回。”滕誉先行和亲信离开大殿,后方跟着一支精锐的护卫军,他一边快步走在走廊上,一边盘算着要召多少人马去围剿才够。
前方迎来巡逻的四名侍卫,看到滕誉都恭敬的行礼,滕誉原本要快步越过,却是停了下来,“慢着。”
侍卫们全都停了下来,滕誉望向他们,在他们脸上打量着,“叫什么名字?”
“启禀殿下,小的名叫林韦宗。”
“启禀殿下,小的名叫王大春……”
四名侍卫一一报上名来,滕誉擅长练兵,记忆力也顶尖,总能记住麾下的士兵,尤其这次为保护皇上,皇宫里的亲兵侍卫他都是亲自操练的,每个人的脸和名字他也会有个底。
他没见过这几张生面孔,他们报上来的名字,更是和这几张脸不一致。
假侍卫像察觉被滕誉识破了,沉不住气的先发制人,出手攻击。
滕誉冷笑,一个拔剑,两名假侍卫就见血倒下,另两名假侍卫则惊怕都写在脸上,想逃也逃不了,早被滕誉的护卫包围住。
“你们是谁?本王猜是楚王的人吧,他要你们潜入宫里做什么?”滕誉朝他们问道。
“我不会说的……”
那人马上见血封喉,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不说吗?”滕誉朝唯一幸存的活口问道。
那人吓得跪下,“小的都招!楚王要我们在宫中侍卫的膳食和茶水里下软骨散……”
为保护皇上,确保皇宫里的警戒,侍卫们都是轮流用膳歇息的,何况今天有使节到来,更会提早或延后用膳,要是有太多人先用膳或喝了水,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滕誉马上朝护卫军命令道:“快去阻止有人吃下!地上也收拾干净,不能被发现!”包括那个跪在地上求饶的人,留下他的命,难保不会去向楚王通风报信。
没有时间逗留,滕誉马上带着几名护卫,往大殿方向迈去。
亲信见他步伐疾快,追上问,“王爷,莫非楚王已经潜进宫里了?”
滕誉阴鸷着脸道:“这恐怕是声东击西之计,在城西郊区的那个楚王有可能是易容的,想把本王引过去,快,皇上有危险……”
快走几步,滕誉霍然停下步伐,“不对,滕霖应该会趁着使节到来时攻击皇上,那时是最难防守的,离使节进宫还有一段时间,而且还要等软骨散的药性发作,他不会那么快有动作,不能打草惊蛇……”他马上朝亲信吩咐道:“去弄来一套侍卫的衣服。”
一个时辰后,使节到来,滕齐高高坐在龙椅上面见。
滕誉悄悄换上宫中侍卫的青衣装,待在大殿上的某一处,在亲信的掩护下,加上又是一片青色,没仔细看,根本无从发现他藏在侍卫里头,他也早让人悄悄传话,让滕齐知道滕霖已潜入皇宫的消息。
这会儿,使节正在行礼。
滕誉审视着在殿上跪拜叩见皇上的使节等人,为首的是白发苍苍的使节,在他后方有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看起来是他身边侍候的官人,一张平凡的脸让人对他难有印象,无声恭敬的跪在一旁。
滕霖在哪里呢?抑或,也藏在宫中侍卫里?
此时,使者等人行礼完起身,那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手上呈着南兴国要送给皇上的礼物走上前,由皇上身边侍候的王公公前来拿取。
滕誉隐约看到一记白光,在那赠礼下似藏着什么,而那个年轻人的正前方,没有任何阻挡的就是坐在龙椅的滕齐。
滕誉锐眸眯起,看到王公公取走赠礼后,那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手中欲抛出什么,他更快的抛出暗器,刺上年轻人的手臂,鲜血喷出,对方手里的刀器铿锵落地,马上有几把剑朝他围来,将他困在其中。
“有刺客!护驾!”
“快保护皇上!”
“保护使节!”
有人高声喊道,一群侍卫立刻挡在皇上面前,不让人有缝隙钻进去。
滕誉就挡在第一个,睥睨的看着这手臂被他刺伤,意图行刺皇上的年轻男子,在他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懊恼,更有着错愕,似乎是滕誉不该穿着这身青衣装待在此地的。
滕誉原本还不能确定这男人的身分,一对上这眼神,他万分确定了,讥笑的道:“滕霖,你这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真以为本王会上当吗?你快把这张脸撕下吧,真是有够丑,真碍眼。”
滕霖受他刺激撕下脸皮,露出一张俊美的皮相,憎怒的道:“滕誉,我着了你那么多次道,你休想再破坏!我要杀了这个狗皇帝!皇位是属於我的!”
滕霖至今仍难以相信,护国玉玺的传说居然是编造的谎言,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玉玺,下一刻却像从云端掉下来梦碎了,他也成为了跳梁小丑,落入了滕誉和滕齐联手设下的陷阱里,被逮个正着。
从小到大,他就是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也是最优秀,文武双全的皇子,母妃一遍遍告诉他,父皇一定会立他为太子的,只有他能登上皇位,然而父皇最终却以长幼有序为由立滕齐为太子,他真不甘心,他是哪一点输给滕齐,父皇的选择真不明智,所以他才会找来刺客杀了父皇与滕齐,可惜被滕齐躲开致命的一击,还让他顺利登基,他只好静待时机,没想到足足筹备两年,居然被这种卑鄙的计谋坏了他的好事,真是太可恨了!
不过,他还没死心,他这次卷土再来,一定要成功!
滕誉看他憎恨的嘶喊道,不禁笑道:“很好,起码你承认你要皇位,不再装好人,以真命天子之名夺皇位。两年前也是,你打算让刺客杀死父皇还有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再充当英雄的除去刺客,抢先登基吧,真是卑鄙小人,有野心篡位,还伪善的想博得好名声。”
滕霖被看破了心思,愤怒交加的抢下一名侍卫的剑冲向滕誉,“滕誉,我要先杀了你,再杀了狗皇帝!”
滕誉不慌不忙的拔出剑与他应战,长年征战下,滕誉的剑术不在话下,但滕霖也不弱,从小便苦练剑术,两人一连数十招的对打着,实力不相上下。
此时,一群身分不明的黑衣人涌进大殿,侍卫们纷纷拔剑应敌,场面一片血腥混乱。
这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当滕誉发现滕霖朝他露出一记邪笑,十几个黑衣人朝他围来,有意想困住他时,他心头一凛。
皇上有危险!他以最俐落迅速的剑法除掉黑衣人,一边刺伤了滕霖的右手臂,让他手上的长剑落地,一边搜寻皇上的身影。
滕誉看到有黑衣人引开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一剑砍向皇上,但他来不及赶到。
但下一刻,黑衣人倒下了,皇上持剑刺入黑衣人的肚腹里,皇上对上他的视线,朝他投以悠哉的微笑。
滕誉放下心,他差点忘了,他这皇兄剑术也不弱。
终於,滕齐在近身侍卫的保护下,来到滕誉身边,对着右臂受伤,无法提剑的滕霖冷寒的道:“你想杀朕吗?为了夺位不惜杀了父皇?朕不能原谅你,今天要替父皇报仇!”
滕霖冷冷一笑,居然用左手拿剑,拚杀出血路,这让滕誉和滕齐相当意外,原来滕霖留了这一手。
滕霖见自己这方的黑衣人死伤无数,寡不敌众,滕齐又被重重保护,想杀他并没那么容易,只好先杀出大殿。
一出大殿,见到他安排在皇宫外的援兵都赶来了,滕霖又恢复自信,想领着这些人要了滕齐的命,但转眼间,有更多宫中亲兵侍卫从四面八方围来,人数之多令他震愕。
“怎会有那么多人……”他喃喃道,他明明派人在宫中侍卫用的茶水膳食里下了软骨散,时间差不多了,怎么都没人倒下……
“你觉得奇怪,怎么这些侍卫都没倒下吗?”滕誉举着长剑从大殿内走出,刚好听见他说的这句话。“你现在还猜不透你是怎么露馅的吗?”看到滕霖朝他看来,他好笑的道。
“可恶!”滕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下药失败了!他举起剑,凶猛的攻向滕誉。
滕誉陪着他打,虽然两人实力相当,但滕霖终究是养在宫中的皇子,哪比得上多年在战场上厮杀,体力惊人的滕誉,很快便落居下风。
而滕霖的一干援兵,在宫中亲兵侍卫的包夹围攻下,死伤无数,渐渐只剩少数人在顽强抵抗着。
滕誉朝那些残兵高喊道:“投诚于本王的人,本王饶他一命!”
这句话,果然让想活命的人都跪地投降了。
滕霖愤怒的差点呕出血,他更拚命的杀向滕誉,最后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
滕誉剑尖对准着他,“还不束手就擒吗?”
滕霖喘了几下,狞笑道:“滕誉,你宁愿待在滕齐身边当他的走狗吗?”
滕誉手上的剑作势往他心窝刺。
滕霖示弱了,他知道这个男人肯定会杀了他,“誉,不要杀我,我们都是亲兄弟不是吗?小时候我也待你不薄,也有带好吃好玩的给你……”
“是吗?”滕誉轻轻一笑,他说的没错,但那是伪善演出来的,只因为滕齐待他好,他便不想输给滕齐,想博得比滕齐更好的名声才对他好,所以他从小就知道,这家伙擅长用他那张无害好看的皮相骗人。
“誉,拜托你,不要杀我……”
滕霖朝他求情的挤出笑,看起来很无害,很懦弱,额角还沁着汗,全然没有一丝敌意的向他求饶。
但滕誉眼角余光却瞟到他还想提剑偷袭他,他很快举剑刺入他的心脏。
滕霖不敢相信的瞠大眼,低头看着那把插进他胸口的剑,断了气。
滕誉面无表情的对着他的屍首道:“看在是兄弟的分上,就留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