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百夫长大怒,这小子是在咒他死呢。
“你虽然是大将军的子嗣,但如果军营也不是随你瞎折腾的地方。”
“对,若是不说个子丑寅卯,我们定上报大将军,告你一状。”
“黄毛小子,信口雌黄。”
众将士也满脸怒色。
徐青奴端着酒杯,看热闹。这帮军混子一个个桀骜不驯,岂是那么好管束的,你要是大将军或者大公子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庶子,大家碍於大将军的命令,自然不会明面上为难你,最多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第一天来,就禁止全军吃肉,这就不懂事了。
徐青奴想,让他碰碰钉子也好,收敛收敛。
群情激奋,众人都在等楚望舒如何收场,是服软还是硬杠。
楚望舒一脸兴趣缺缺的模样,拎起酒壶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走了......
众将士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嗤笑,最后哄堂大笑。
这庶子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
这段子可以在茶余饭后做为笑谈,楚府的庶子第一天来军营,就在众人的气势威压之下,落荒而逃。
楚望舒往自己帐篷方向走,路过楚浮玉帐篷时,没听到呼吸声,推开帐门,里头空空无人。
“三小姐人呢?”他询问帐外的守卫。
“三小姐去爬招摇山了。”守卫低头。
楚望舒从后营门离开,在山脚寻了一条羊肠小道,攀登招摇山。
四月初的晚风有些清凉,夜空璀璨,星辰密布,山风吹拂繁盛枝叶,疏影横斜。楚望舒脚程快,半个时辰便爬上峰顶,虫鸣声轻柔如水,空气中夹杂着不知名的野花香气。
峰顶有一块巨岩突兀横生,岩上有一袭紫衣,青丝如瀑,衣袂翻飞,翩翩如浊世谪仙。
楚望舒挥挥手,让远处几名侍卫离开。
“小时候喜欢背着娘亲看杂书,记得一篇游记里写过,有位儒生在风景独秀的仙山中迷失了方向,偶遇山中仙子,为他指引方向。出山后,有感而发,赋诗一首:“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仙人石上笑。”那会儿又羡慕又嫉妒,只觉得儒生是读书读坏脑子的酸儒腐儒,换了是我,好不容易碰上九天仙子,岂有不抢回家做媳妇的道理?可惜老天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
那袭紫衣噗嗤一笑,迅速板起脸,冷哼道:“仙子一见是个小坏蛋,逃之夭夭啦。”
楚望舒瞧着她,一脸失望:“原来不是仙子,是山间野林的狐狸精。”
楚浮玉恼羞成怒。
楚望舒一个疾步上前,握住她抓起一块石子的白嫩小手,恶人先告状般指责姐姐:“深更半夜,你来峰顶做什么?”
楚浮玉甩开他的手,带着余怒未消的口吻,道:“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这可是军营,一群见了母猪都垂涎欲滴的粗汉子,哪管你是楚府千金啊,万一色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你拖入密林里就地正法,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楚浮玉眼角眉梢全是媚态,咯咯笑道:“那还挺期待的,再怎么样也只是看上了这具臭皮囊,总比被亲弟弟逼着去送死要好吧!”
她这是对刚才的事耿耿於怀,这女人还真怕死到一定境界了。
楚望舒跟这个姐姐从来都是争锋相对,不知忍让,哼哼道:“你来都来了,窝在帐篷里就没事了?瘟疫真要找上你,你就算躲在天涯海角都没用。”
楚浮玉“呸”道:“小时候有个游方术士给我算过命,
说我大富大贵,一生无病无灾。”她好似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重复道:“对,无病无灾。” 楚望舒一言不发,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眼前这张俏丽绝伦的脸蛋。
楚浮玉挑挑眉,“瞎看什么。”
“看相啊。”楚望舒耸耸肩。
“看出什么了吗?”楚浮玉眨了眨眸子。
“三姐是短寿之相。”楚望舒盖棺定论。
一直忍气吞声的楚浮玉终於爆发了,流着泪尖叫道:“楚望舒,你真就巴不得我死?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内媚外媚兼备,向来淑女仪态十足的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拿拳头砸楚望舒,像极了被负心汉始乱终弃的可怜女子,咬着银牙要跟负心人同归於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