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长青对上众人投来的目光,神色沉重的摇摇头:“远比你们想象的糟糕,他身体本就有旧伤,虽说好了大半,可伤及心脉的创伤需要调养,哪能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楚府中又与北海老祖死战,运用了极其霸烈的自残法术,一身经脉断了七七八八,后来又强聚真气两气扑杀百余铁甲,实乃固泽而鱼的做法。最后与楚长辞全力硬拚一招,别看他赢的轻松,后患之大,难以想象。经脉俱断还好,贫道自有法子为他续脉,可他刚刚开拓的丹田气海也有崩溃的迹象,除非现在就有一颗脱胎丹,否则贫道也不敢夸下海口一定能救活他。”
鱼重玄颓然道:“怎么会这样,走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只是靠一口气强撑而已,说来奇怪,不知道他走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将他最后一口精气神也抽干了。”
姑射起身,默不作声的走向马车。
葛长青在苏星斗身旁盘膝坐下,后者平静的望着师尊,低声道:“师尊有几层把握救他?”
“尽人事听天命。”葛长青斜睨一眼徒儿,摇头道:“还有心思顾虑他人,你的伤势也不见得比他轻了,寿元虽然枣手,大不了为师倾尽家财为你炼一炉甲子丹,也就药到病除了。真正麻烦的是你丹田气海分崩离析,辛苦积攒的一身黄庭经修为一去不复返了。门派里那些老家伙若是知晓损失了一位天才弟子,怕是个个捶胸顿足,迁怒为师我了。”
苏星斗淡淡道:“修为没了,重头再来便是。”
葛长青佯怒道:“说的简单,你这一身黄庭经,苦练十年才有今日成就,从头再来?到时候连陶谦之都是小真境乃至真人境了,你怎么从头来?”
苏星斗默然不语。
葛长青目光转了一圈,忽然眸子一亮,笑道:“其实想让你短时间内修为恢复,也不是没有法子。”
苏星斗诧异道:“师尊莫非想为我炼制大金丹?”
“废话!”葛长青没好气道:“为师若能炼制出大金丹,早白日飞升了。”
顿了顿,朝楚千翎努努嘴:“你看楚丫头如何?心肠好,长的也可人,别看这会儿年纪不大,可身段格外匀称,过几年保准是前凸丶后翘的美人儿,又对你情有独锺,简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伴侣,不如你跟她双修吧,两年之内,绝对可以重返练气境。十年内臻至真人境也不难。”
苏星斗满头黑线,长时间没有说话,懒得理他。
葛长青不禁为徒儿的不解风情感到惋惜,摇头晃脑道:“可惜了这具皮囊。师尊年轻的时候也是唇红齿白的俊哥儿,那会儿许多年轻女冠思慕为师,可为师不开窍,一心大道,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这会儿幡然醒悟,那些女冠不是受戒禁欲,就是下山嫁人,剩下几个都被白云观陶顽石那老小子勾搭去双修了。诶,悔不当初。”
苏星斗嘴角抽搐。
“虽说为师现在依然俊朗倜傥, 好些小姑娘都仰慕为师,可毕竟年纪摆这里了,为师不好厚着脸皮去啃嫩草,会被人笑话。”
苏星斗道:“师尊,求你别说了。”
道教真人驻颜有术,葛长青虽然三十而立,但外貌看去不过二十四五,年轻俊朗。反观苏星斗,一头白发,面容冷俊,反而给人一种得道高人的错觉。
苏星斗忽然道:“师尊,你似乎不喜欢他。”
葛长青闻言沉默,低声道:“他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不提也罢。”
水研姬好奇的端详上车之后一声不吭的漂亮女子,她穿着一生浅碧色宫装,发髻高挽,露出一整张清丽脱俗的脸蛋,她上车后只是朝水研姬点点头,就坐在软塌一侧,看着楚望舒发愣。
水研姬心说,这姑娘是哪位?该不会是自己儿子在外面招惹的女子吧。她知道自己儿子相貌讨女子喜欢,眼前女子容貌也不差,何止不差,简直太出挑。就是冷淡了些,而且透着一股令她分外压抑的威严。水研姬心想,这样的女子娶回家可不好,望舒未必压的住。水研姬犹豫着要不要打声招呼,若是跟儿子有不三不四,啊不,是郎情妾意的情分,自己做为母亲也不能太失礼。可这女子太冷漠太威严,让人几乎生不起打招呼的念头,仿佛她是一块冰雕,默默的观赏就好了。
这时候,姑射从楚望舒脸上收回了目光,朝水研姬点点头,起身出了马车。就这样,直到她离开,水研姬也没来得及开口问姑娘芳名啊,跟我家望舒认识多久啦之类的家常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