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方仲群大喝一声,惊悚回头,结果没看到什么人,却看到了自己死去老婆的画像正盯着自己目不转睛,搞得跟瞬间活过来了一样。也许是心里有鬼,方仲群不由吓了一跳,端着酒杯的手哆嗦着,脸色发白地向后踉跄了一步。
身体靠在了酒柜上,慢慢回头看了眼酒柜的玻璃橱窗上倒映的相框,再回头看看老婆严肃的照片,方反应过来是虚惊一场。
然而下面迅速传来了咚咚上楼的声音,保护他的保镖们被他那一嗓子给惊动了。
一群保镖一跑上来,方仲群迅速朝他们竖起食指在嘴边『嘘』了声,指了指女儿的房间,示意他们动静小点,别打扰自己女儿睡觉。
有领头的保镖持枪看了四周一眼,没发现啥动静,走来低声问道:「方先生,你没事吧?」
方仲群抬手拨了拨手掌道:「没事,都下去吧,轻点。」
领头保镖点了点头,再次冷眼扫视四周,还走到窗边拨开窗帘看了看外面,这才转身朝众人打了个手势,一群人又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方仲群端着酒杯坐在了客厅沙发上,对视着死去老婆一脸严肃的照片,轻抿了几口红酒,忽然起身慢慢走了过去,和照片中的人对视着,边喝酒边淡淡说道:「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再重申一遍,我能有今天靠的是自己,不是靠你家老头子,还轮不到你骑我头上作威作福,所以请你闭嘴。」
相框被他慢慢放倒,扣在了台面上。一口喝完的空酒杯也压在了相框上,同时还有一只眼镜。
方仲群转身朝浴室走去,进了浴室把门一关,刚对着镜子脱掉衣服,忽然发现镜子中有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等他定睛一看,不由瞳孔一缩,发现是一个浑身黑衣、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这下真的把他给吓坏了,刚要张开嘴喊救命,一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一声都发不出来。
他想挣扎着反抗,已经被连续几指点在了后背,整个人立刻无法动弹,转瞬被扔进了浴缸里。
方仲群此时才看清了鸭舌帽下的那张脸,发现正是面无表情的林子闲时,眼神里立刻浮现出无限惊恐,他是怎么进了自己家的?
林子闲已经伸手打开了水龙头,将水开到了最大,往浴缸里注水……
许久以后,别墅里的狼狗又剧烈咆哮起来,一群保镖立刻跑了出来。
林子闲已经出现在了别墅区的围墙前,翻身而过,顺手将一只监控镜头给掰了个底朝天,身形没入对面的小树林中。
在树林中一阵快速行进后,突然伸手将一支架在树杈上的狙击步枪给拽到手中。
回到车内,他仍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才发动车子窜上了公路在夜色中驰骋。
车窗轻轻放了下来,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夹着烟,吹着冷风的林子闲面带苦笑,觉得自己还是不太适合做纯粹的杀手。
他本可以一枪将方仲群给干掉,用不着这么麻烦,这也是本来的初衷。但是看到方仲群的女儿后,他发现自己又心软了,不想让那么小的女孩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於是决定冒险给方仲群一个体面的死法,至少想让小女孩看到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洗澡时不小心被水给淹死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方仲群威胁到了他的头上,他压根就不想对方仲群下杀手,因为双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自己出手都有点跌份。尤其是最后关头看到小女孩放孔明灯的那一幕后,他是真的有点下不去手,心里纠结得不行。
可左右权衡后,他心里明白,你不动手,人家却会对你动手,方仲群显然有那个自信。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有时候让林子闲自己都会讨厌自己,非常讨厌。
此时的小女孩又被外面的狗叫声吵醒了,这次没有爸爸安慰她,她滑下了床,站在窗前小手拉着窗帘,小身影孤零零地好奇地看着外面的动静。
一群保镖再次搜查过附近后,依然没有发现什么。集合回来后,忽然有人质疑道:「头儿,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有点奇怪?」
「你想说什么?」
「现在想想,之前的那只兔子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听到狗叫声还敢往这里跑的兔子,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领头的那名保镖顿时脸色大变,「不好,去看看方先生。」一群人迅速向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