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非长久之计, 不论是她还是秦始皇,都迫切希望能用最快的速度来走完这段过度时期,将神权束之高阁。
这东西太危险了,或许开端仅是想开闸放水,一不小心,它就会化为洪水滔天,发展成宗教治国,骤时,哪怕是她和秦始皇这两个放水的人,都约束不住这头野兽。
如果有一个对人心把控得很到位的人帮忙……
青霓立马朝室外行去,一路走到田野边,远远望着张良弯腰在帮农人收割,鬓发湿成结,汗水微渍特意换上的粗布衣。
他已经在这里帮忙三四天了。
不过,张良身体素来多病,相对於那些会君子六艺的士人,的确文弱了很多,收割没一会儿,就急促着呼吸到埂上休憩。
有农人过来递给他一块黑黄的布条,有些局促:“孩儿,抆抆汗。”
张良冲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轻轻道了声谢,修长白皙的手指带着贵族的娇气,与布条的黑色泾渭分明。
农人倒是很高兴:“这几天亏得你帮俺们收赤黍子,你真是个好孩子咧。”
张良状态看着很不好,脸色潮红,直不起腰,手指还裂着一道疤痕,是割赤黍时不小心伤出来的口子。面对农人的感谢,他沉默了一下,只是扶着埂土起身,拿起镰刀,“还有不少地,我们继续?”
那黑布张良到底也没用来抆汗。
青霓不急着打扰张良,站在旁边看,等对方发现她时,已是过了正午,日头渐渐偏西,见了夕阳。劳作一天,腰酸背痛的张姬姑娘,还得强打起精神过来见上司,“拜见国师。”
那一礼弯下去时,第一次干农活的张良差点绷不住贵族脸面要龇牙咧嘴了,还好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养让他强行把表情撑住,只是脸面线条更加紧绷了。
神女抬起手,便要帮他驱逐疲劳。
张良想都不想就拦住了神女,“国师稍等,且让吾就这般吧。”
神女凝视他,直接戳穿了他的意图,“你当真愧疚,不若想想如何避免此事发生?”
能怎么避免呢?要么张良停止煽动秦朝民心,要么张良出主意帮秦朝收拢民心。
而这两种……
“……抱歉。”
劳作的汗水还未干涸,从张良额角流下,浸入湿漉漉的鬓发,他默然两息,对着青霓拱手弯腰,“此前粮食一事,多谢国师施以援手,救农人於水火。”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