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倒还记得自己是来做正事的,离他最近的农人手被牵起,项梁嗓音温和:“有件事,我需得告知你们,你们做好准备,若是陛下亲自来吴县,或者陛下派人来吴县。你们可要把没有用代田法的事情捂得严严实实,千万不要和那些官吏交谈,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缩着肩膀看他们,表现得特别害怕,就是不敢说话,他们也不会多想。”
那被拉住手的农人低头去看,那双属於贵人的手一点都不嫌弃他手掌的粗糙,眼中湿润了。
别的农人忙道:“我们一定不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们什么也不说,也去跟其他人说一声,如果有外面的官来,一句话也不多说,不给项里典找麻烦。”
项梁心满意足转身离开,那些农人看着他的背影,感动连连,“项里典真是一个把我们放进心里的好官,他念着我们呢!”
“他一点也不嫌弃我们,怪不得是县里有名的贤者。”
“项里典已经替咱们做了那么多事,咱们这边也要做好自己的事,快去跟其他人说项里典让咱们做的事,别让项里典为我们头疼了!”
“走走!”
而他们交口称赞的项里典过了个拐角,拿出一张帕子,满脸嫌恶地去抆自己的手,几乎搓下一层皮后,帕子被随手丢在草丛里。
“真好骗。”项梁发出感慨。
这样,就算收尾了,哪怕有一些错漏,当大多数人咬死了他和郡守没说过朝廷要让会稽的稻田行代田法,少数那几个只会被来巡查的官吏认为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误会了朝廷。
项梁喃喃:“阿籍已经离开三个月了,不知道在灵渠那边过得如何?”
一想到侄儿从没有离开过他身边,平日里也是好吃好喝养着,第一次离家就是去服役,也不知受了多少苦,项梁忽然就萌生了去灵渠探望他的想法。
项籍当然没有受什么苦。
吴县服役队伍里有几个比他大一些,到了服役年龄的玩伴和他一同出发,几个小伙伴路上谈天说地,倒也缓解了赶路的苦闷。
即将到达目的地时,更是被小伙伴们捧着——
“阿籍,真羡慕你力气那么大,服役的时候肯定会很轻松吧!”
“我也好想有阿籍的力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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