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轻蔑地:“都是废物。”瞥了一眼扶苏,“你稍微不那么废物。”
扶苏:“……”算了,这种态度他已经习惯了。
扶苏动了动脑子,“有国师在,阿父必然如月之恒,如日之升,何必执着於传位?”
始皇帝冷静地:“总要做两手准备。”
万一他就长不了生呢?
然而扶苏不想再继续以前的生活了。
他想为黔首做事,让百姓过得更好,可在以前他完全无法去做,有他阿父,英才盖世的大秦始皇帝在上首压着,陛下天威赫赫,容不得他人反对政策,任何他提出来的想法,只会遭来强硬的镇压。
可现在却很好。他能肯定,母牛生下来的小牛必然是会送去利於黔首,还有接下来的豕,若豕膘肥,得益的也是黔首。
他终於可以去践行他所被教授的“仁”——他终於在践行他的道路了。
扶苏几乎要张口顶撞了。临到头来,忽然想起国师的教导——换位?换位!
阿父想要一名优秀又听话的儿子,他要如何满足这个心理的同时,还能做自己的事呢?
在父亲充满压迫的注视下,扶苏高速运转的脑子让他想起来一件事,“陛下。”扶苏板正地行了一礼,“新黔首齐聚咸阳学宫,却暗藏祸心,多有对秦不满言论,幸得博士实行十日一休,平日不允许他们出学宫,每隔十日方能出门一日,再暂停学业,强迫诸生练习隶篆,清心静性,如此作为,已有二月余了。”
始皇帝:“你是来替那些博士请赏,还是来为那些学生求情?”
“都不是。”青年温温润润地笑,“六国贵族之后,多数抱团,或想脱离学宫,或消极厌学,光练习隶篆尚不够,不若分出半日去劳作,随我养……随我的奴婢一同养豕。”
始皇帝审视他。
扶苏大大方方让他看。
“儿不养,但儿是唯一学会了‘生物’的人,儿可以命手下人去养,却得坐镇指挥。而让六国之人养豕,疲惫他们精力,一举两得。”
陛下听罢,这才在扶苏的目光下,扯了扯嘴角,露出稍带满意的笑:“允。”
扶苏谨慎而小心地收起内心的雀跃。
第一次!他第一次靠自己让阿父改变主意,从阿父手里挖出了一小片造福黔首的空间!
多亏了国师的教导!
始皇帝也很满意。
儿子终於从一根筋的头铁反对,到学会动用心机去达成目标了。虽然还很稚嫩……嗯,没事,至少踏出第一步了。
有压迫才会有绞尽脑汁,他多压迫几次,扶苏才会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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