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经天。
李世民眸光灼热地望着天际,脸上露出了笑容。
没有这个预言,他依然会和李建成争夺皇位,但出现吉兆总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愉悦到当天晚上,李建成设宴请他去吃酒,他也去赴宴了——当然,他打听过这场宴会还邀请了他和李建成的堂叔淮安王李神通,如此,这场宴绝对称不上鸿门宴。
然后,李世民就被打脸了。
当那一口血喷出时,不止李世民,李神通和李建成都怔住了。
堂叔李神通:不会吧?建成能那么傻,这种场合给世民下毒?!
李建成:不会吧?李世民能那么傻,用这么拙劣的手段给寡人泼脏水?!
李元吉歪歪斜斜坐着,眯起眼睛,宫人似乎看到他勾了一下嘴角,可烛光一晃后,又好像什么表情都没有。
李神通看向李建成,“太子……”他蹙了蹙眉,却又不想淌进这趟浑水里,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搀扶着李世民离开了。
李建成目送他们离开,脸色发沉,回首时望见李元吉懒懒散散,似乎并不在意李世民是不是真的出事,也不在意他们会不会被嫁祸了的样子,心里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李元吉仿佛有些疑惑地偏头,“阿兄?”
李建成顿了一下,严令宫人离开,方才道:“元吉,适才吾猜是李世民做了手脚,欲当堂叔在时,贼喊抓贼,嫁祸於你我……”
李元吉“嗯?”了一声。
“可后来吾又想,他李世民不蠢,若是做了,便不怕一不小心弄假成真?”李建成盯着他的眼睛,语调缓慢,“你之前就提议趁他不备刺杀他,甚至在他上门时,让人埋伏在你齐王府室内,若非吾拦着,你就要动手了。今日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李元吉抬眼,乌黑的双目与李建成对视。
宫殿仿佛有些安静了。
随后,李元吉笑了一下,似是辩解。“不是我做的。”
李建成定定看了他两眼,没说不信,但也没说信。
*
“这事不是李建成做的。”李世民回到宏义宫后,捂着尚有些绞痛的胸口,对舅兄长孙无忌说:“他不蠢,我若死了,他绝不可能独活。”
他爹李渊能容许兄弟斗争,於朝堂上针锋相对,但绝不允许他们手足相残。
——今日你能鸩杀你兄弟,来日你是不是能鸩杀你爹我,然后坐上皇位?
他李建成只要不傻,就不会在手头兵力足够到能让他爹逼宫退位前,用非政斗手段,或者非“意外”手段弄死兄弟。不然,他爹为了自己的性命和皇位,至少一个废太子。
长孙无忌坐在床边,月光下一双黑眼珠子满是无奈,“我的妹夫啊,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侥幸未薨,不论是谁下的手,这毒也入了肺腑。陛下派了太医令来,对方可说如何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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