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长乐公主麾下女官前来拜祭文皇帝,靠过来,低声说:“殿下,若是此时动手,可将太子与诸王一网打尽。”
长乐公主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女官。
女官知道不该此时说这话,却只能咬着牙根,挤出来:“若不动,恐太子会有动作,那东宫官员……”
“那就让他动!”
“可过了头七,太子登基,咱们就是逆贼了。”
“那就逆贼!”
……
李承干红着眼眶出殿,问东宫官员:“何事?”
东宫官员问:“殿下,是否要让人拿下四皇子和九皇子?”
“住口!”
“殿下,守灵七日是他们最后的时机,他们若是心有不甘,只会在这几日里动手……”
李承干蓦然回头,盯住停着他耶耶灵柩那大殿,一字一句说得好似在发狠:“倘若他们连耶耶头七都耐不住,那他们尽管来!”
……
李泰在李世民棺前哭成泪人,面对自己麾下人偷偷打来的眼神,全当看不到。
李治倒是去见了自己部下,却也只是平静又冷淡地直诉:“这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
灵柩前,诸子哭灵时也是站得泾渭分明,偶尔对上眼神,便隐隐闪过提防。每一个夜晚睡下时,有一点动静便会惊醒,枕头下放着匕首,磨得尖锐,然而,他们惊醒后,第一反应却又并非是兄弟姐妹动手了。
他们不信自己兄弟不把握时机,却又相信他们不会在守灵七日动手,诸般复杂情绪,萦绕在心头。
一天又一天过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回想起来,会不会后悔没有动手,只知道头七那一夜过去后,他们出宫步子都是软的,如释重负。
杜荷对李承干说:“殿下,不可掉以轻心。”
头七夜的第二日清晨,到上朝这半个时辰,才最危险。若太子出现在朝会上,那便是板上钉钉,礼部该开始准备继任典礼了,然而,若是换个人出现……
李承干点头,道:“派兵围住我那两位好弟弟的府邸,只要他们不反抗,我们便不动手。哪怕动手了,在不影响战况下,尽量不要……我答应过阿耶,好好待他们。”
“臣这便去调兵。”
杜荷飞快离去,李承干静静望着东方,天空发白,好似在静待着颜料染上去。
“快结束了……”他低声叹。
……
李丽质没有回自己王府。
她在滋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