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亲朋好友,自身若被轻辱,汉人也能拔刀来个血溅五步。
“尔等是否认为,俺是为了对外表现俺是义士,才认处女为主?”
没人说话,然而看其中一些人表情带笑,便知他们是如此想的。
赵调的脸愈发红了,血气在往脑门涌,他腾一下站起来,举起案几上一把匕首,上面还沾着熟羊肉膻味。其他人脸色微变,有二三子在惊呼:“快把匕首放下,放下!”
富家子弟亦是僵住了,“啪”一声,匙掉到地上。烛光摇曳,一寸寸染亮匕身,先前便十分雪亮的匕首,此刻更添了一层幽诡的暗橘光晕。
大伙儿心里忍不住骂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了,这些游侠能一言不合就杀人啊!
“唰——”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匕尖重重“笃”了一下,插|进案木里,一样东西飞了起来……
朋友轻“咦”一声,抬起障扇,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富家子弟惊魂未定,然而看到那个东西,此刻惊意顿在脸上,竟还缓缓生出些许羞愧来。
四面鸦雀无声。
赵调割下来一截布料,随意包住咕噜噜冒血的手指,站了起来,沉着声说:“谢过主家宴请,俺要回去睡觉,明日继续种地了。”
他转身,大踏步往外走去,没有当众明志,可众人视线不由下移,盯着飞落於地的物件。
那是一节尾指,几个呼吸前,它还长在赵调手上。
他虽不曾高声说出自己的决定,这断指已能说明一切——残缺之人无法为官,除非你能才比孙膑。
赵调自绝官场以明志,富家子弟感觉面皮好像被扇肿了,忍不住对朋友说:“我们好像误会人家了……”
朋友想起赵调此前坚决的眼神,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稍后,也离开了宴会。
*
“你的尾指是怎么回事?”
赵调被这一声定在了原地,怎么也没想到入夜了,自己想追随的那位主公还没睡。而且,这里还是田边,他是过来看看麦苗情况,主公呢,也是来看麦苗?
“尾指……”赵调不想拿这事来邀功,他含糊地说:“和人逞凶斗狠,剁掉了。”
他主公没问为何他要逞凶斗狠,只说:“需要我帮你让它长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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