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於,此人想来刚正不阿,君子端方,从未讲过一句谎言。”
这只是最后一根稻草,起作用的地方还是在於前面那一句句“汉皇打下漠北没用”“汲黯在汉朝廷有地位”“汉皇应该不会随便放弃他”。
匈奴单於轻轻“嗯”了一声,对上汲黯视线,光速变脸,亲切和善地说:“是我误会汉使了,来人,备宴,我亲自为汉使切肉,以作赔礼!”
汲黯冷冷淡淡点头,“还请单於先出去,汲某冠不正,尚不方便见客。”
氛围似乎又和缓了起来,汲黯假装没注意到住处周边多起来的匈奴兵,平静地保持着之前行程。
然而,纸总归包不住火,匈奴单於终於还是知道,灭了他好几个部落的军队,确实是汉军。
他们根本不在乎汲黯死活!
而他知道的缘由,是因为汉军已经打进匈奴王庭了。
鬼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的路!竟然能完全避开巡逻士兵以及各处关卡——在汉使团离去,只剩下汲黯一人后,他就换了值班时间,增添守卫队伍了啊!
……
汲黯听到外面纷乱的声音,兵器交击声,士兵怒骂声,汉语与胡语交杂,物件倒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谁放了一把火,火焰升腾起,火光照亮了半边天。
也照亮汲黯侧脸。
他正在用餐,小刀不紧不慢切割着羊肉,外面再战火朝天,亦不曾令他有分毫慌乱,咀嚼食物的频率照旧优雅从容。
“砰——”
匈奴单於红着眼拿着刀劈进来时,面对那恨不得刨了他祖坟的目光,汲黯反应很平淡。
“稍等。”
匈奴单於不由自主顿住,就见汲黯拿起手帕拭了拭嘴角,又放下,转而拿起使君所持节杖,抱在怀中,闭上了眼。
似乎有刀光亮过他眼皮,刀锋雪寒刺痛他皮肤,汲黯等着大刀落下,砍断他头颅,那时,他头颅滚下来,也必然面向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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