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有大雪,臣恳请陛下速趁此前,正是干旱少雨时堵其口,方可成功。”
盒子中还有一张舆图,是二十年来,汲黯对於瓠子河的观测。
哪一段河水最为汹涌,河患严重。
哪一处地形平坦,方便通出漕渠,使民得灌溉。
上游不该分流,下游才该疏导,中水位河道保持“之”字形。
……
刘彻放下帛布,目光在汲黯身上上下扫动,“你准备这些东西,准备了多久?”
汲黯语气平常:“无时无刻。”
他依旧双膝跪地,行着大礼,“陛下,臣请命,亲自督卒修渠筑堤。”
刘彻点头,让汲黯领数万卒负责修堤改道堵口之事,又另外点了一名德高望重的官员,由他负责迁移黄河附近民众,只迁贫民,或往漠北,或往江南,去地广人稀之处。
至於富户、门阀,搬不搬随意,搬了,朝廷也不赔偿产业。
刘彻憋着一股劲,一定要拿出真本事来,给精卫看一看。这次水灾,就是他证明自己的那块磨刀石。
很快,负责迁百姓走的官员遣人来报:“陛下,百姓不肯迁走,他们田地在堤内,此处土地肥沃,田中产量多,若换到漠北与江南,来年收成便不好预估了。”
这不是给不给拆迁费的问题,而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
黄河决堤於他们而言并非绝对威胁生命,说不定汲公将河水治理好了呢,说不定改河道之后,就算冲破大堤,冲坏的不是自己田地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这一回河水会冲哪边呢。
而且,夏有水灾,万一是六月底呢?那时候种麦的人家都能收割完粮食了。
大家都抱着侥幸心理,一边祈祷河水不要毁坏他们农田,一边又舍不得离开。
没有肥沃土地,产量减少,官府收赋税时可不会减少税收。
刘彻沉吟过后,命人颁布新令。
凡是迁移去新乡的百姓,口赋上交时间,永久自三岁改为七岁,减免三年算赋,若是住满五年,便由朝廷发放一份产业给予各户人家。
新令一出,便有不少百姓心动了,虽说故土难离,但,若是补偿足够多,在他乡能够更好活下去,百姓也会愿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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