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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官兵过来,把这一家人扶到旁边坐下,打好伞,帮他们遮住正午过於剧烈的阳光。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上台哭诉。

“他为了抢我儿未过门的妻子,找人把我儿活活打死!”

“我喜欢收藏一些古怪石头,前些年道君皇帝好奇石,他想讨好皇帝,要拿我石头,我不肯给,他就找县令勾结罪名,说我们一家子私藏铁矿要锻造甲胄,这是谋反大罪啊,逼得我散尽家财四处奔走后,又家破人亡。求官人做主!求官人做主啊!”

“俺给他种地,交租子,一开始说好交多少租子,后来他嫌少,越添越多,越添越多,先是说耗子雀儿吃掉那些要俺补足,然后他又用大斗收租,比前头一下子多了倍,再然后,他的地违欠租税,官府却追着俺这些佃户来交纳!”

一桩桩一件件,血泪斑斑,罄竹难书。

百姓们像是往外倒黄连水,越苦越说,越说越苦,说着说着,就有人冲上台:“我杀了你!”

官兵不多,拦得住这个拦不住那个,他们多多少少也不是肯真心拦,就有个人冲到白浩颜面前,把他扑在地上去撕咬他,两人扭曲纠缠在一起,官兵好半天才将他们分开。

白浩颜拿手捂着脸侧,一只耳朵被咬下来,红色血液蜿蜒流下,他怕得瑟瑟发抖,直往官兵身后躲。

官兵满脸都是厌恶与嫌弃,却不得不护着他,免得真让他被打死。

台下,张显狠狠咽了口唾沫。

太惨了,这真是太惨了,果然,人就不能欺压百姓啊。幸好他家里虽有不少地,但从未伤天害理,收租按照比官方高一成的来,这样交了官方税也就赚那么一点土地钱,恰逢灾年,他们还免租。

“你说这白浩颜也是科举出身,怎么就做那么多恶贯满盈的事情?也不怕哪天东窗事发?”

八岁的衣衣就站在旁边,闻言,把嘴一撇:“这有什么难猜的,科举筛选的是学渣,又不是人渣。”

后头不远,李纲听到这话。他是听过“人渣”和“学渣”的意思的,脸上涌现薄薄红晕,又羞恼又愧疚。同时,又忍不住去看这人。

他想:真是……怪不得……宗泽、陆宰都会在这些人手底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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