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边喝酒吃菜,边闲聊着洢州的事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
宋绍元被尤笑拖回了家,
而蒲留轩则趁着妻子儿子去庭院观月的功夫,给了李昂一个眼神宋绍元也是他在州学的弟子之一,但有些话,不适合当着他的面聊。
“老师,”
李昂用念力将房门虚掩上,皱眉凝重说道:“您突然来长安,是因为君迁子的事情么?”
之前蒲留轩说,他一家是乘坐学宫马车,紧急来的长安,连信件也来不及寄。怎么看都像是仓促行事。
“嗯。”
蒲留轩点了点头,“长安七夕节发生的事情,镇抚司的人已经跟我说了。陈丹丘祭酒担心有人会对我不利,所以让我先返回学宫。”
蒲留轩的用词是“有人”,而非特指“君迁子”。很显然,要害他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老师,您当年和君迁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昂皱起眉头,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想问的问题。
“唉,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也怪我,当初觉得君迁子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有跟你讲明白这件事情,平白多了这么多波折。”
蒲留轩苦笑着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你应该在居岫、山长那里听到过吧?我和君迁子都是洢州学子,同一年考进学宫,彼此引为知己。
他的符学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达到巡云高阶。而他的理学天赋则更高,曾与苏冯齐名。被视为学宫未来的中流砥柱。
那个时候的他,是个很耀眼的人。”
“耀眼?”
李昂一挑眉梢。
“没错,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什么困境也困不住他。我和他走遍了虞国的上百个州府,每到一地,就帮助当地百姓修建道路、桥梁、水渠,治理水旱蝗灾。”
蒲留轩慢慢道:“在外游历条件艰苦, 我和他的最大乐趣,便是在忙完一天后,灯下夜谈。谈论着虞国与学宫的未来,谈论该怎么样,用自身才学,来改善虞国百姓的境遇。”
蒲留轩顿了一下,情绪复杂地笑道:“当时我们都还年轻,说话不着边际,有过许多疯狂想法。
比如,将十万荒山夷为平地,让天竺那边的潮湿水汽,吹拂进虞国西域,为荒漠带来降雨;
在黄河上游的黄土上,种满树木,以改善下游的泥沙淤积;
繁育成千上万的咫尺虫,每个州县、乡镇,都配发一只。来自长安的政令,一夕之间,即可抵达地方,削弱世家豪门在各地的影响力;
甚至还包括一些对朝廷有些大不敬的想法。”
蒲留轩莞尔一笑,李昂立刻心领神会虞国民间一直有着“李氏与学宫共天下”的说法,但当历代天子、朝廷重臣都是学宫门徒的时候,
学宫真的还需要一位皇帝骑在头上,派遣所谓的“学监”驻守在学宫吗?
为何不更进一步?索取更大的权力?
学宫中抱有这样想法的人,一直存在。不过无论是博士还是学子,都默契地不去谈论。
“可能天才都有些恃才傲物。排除掉有些高傲这一点,那个时候,他就是最标准的学宫优秀学子。”
蒲留轩说道:“直到有一次,我和他去十万荒山中考察。”手机用户看请浏览m.shuhaiwu/wapbook/8321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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