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大声地给彼此打着气,但那辆列车,却丝毫没有减速,依旧自顾自地奔驰而来。
车头明晃晃的符灯,在晚霞照耀下,呈现出夹杂着紫红的澄黄色,如同妖兽的瞳孔。
人群终於慌乱了起来,有人跳出铁轨,试图爬上站台,
然而站台的高度太高,除非体质过人,否则仅凭自己很难爬上去。
叫嚷声,哭喊声,求助声,全都汇集於铁轨之上。
眼看车辆即将全速驶过站台,造成无数死伤,
车头处忽而飘出两名白衣修士。
他们踩在车辆顶部,双手合十、分开。
无形的强烈念力,瞬间作用於前方朔州百姓身上。
所有人都飞了起来,或是落在站台边沿,或是被压在铁轨两侧的石壁上,动弹不得。
哐啷,哐啷。
灵气机车疾驰而过,如同驶过一片被分割开来的海洋。没有碾过任何一名百姓,没有造成任何伤亡。
二十节车厢,像行云布雨的长龙一般,喷吐着滚滚蒸汽,急速穿过了朔州车站。
车厢中的许多乘客们,把脸挤在窗户前,俯瞰着车下的这一幕。
眼眸或同情,或疑惑,或厌恶。
“这里就是闹瘟疫的朔州吧?”
头等车厢中,一名穿着华美服饰、腰侧佩戴太原王氏玉佩(背面刻着王劼二字)的年轻男子,收回了望向车外的冷漠视线,摇头道:“真是晦气。这些平头百姓,竟然还想出堵截铁轨、强迫车辆停下的法子。也不知道谁给他们的胆子。”
车厢中另一个佩戴着清河崔氏玉佩(背面刻着崔妍二字)的貌美女子点头道:“幸好我们这次去云州,代表王氏与崔氏两家共同经营皮毛生意时候,带了供奉,
能够用念术把他们赶走,要不然真的要被这些百姓裹挟了。”
谈话之际,那两名驱赶了朔州百姓的白衣修士,走回车厢,朝着两位贵人点了点头。随后便回到座位坐下,继续喝茶看报。
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千年世家的供奉,大多如此,沉默寡言,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看的事不看。
“是啊,幸好。”
王劼点头道:“朔州太守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竟然没管控好疫病。连云州近日也有类似的病例出现,被迫要跟着一起封锁。
幸好我们两家的招牌够响亮,趁着锁城前的最后机会,拿到了通行证。”
“是啊,呵呵。”
崔妍只是微笑,心底却有些不屑。
眼前的傻子还真以为凭着太原王氏的招牌,就能在河东道百无禁忌。要不是自己家的长辈,与云州太守是多年好友,他们怎么可能赶得上这辆驶离河东道北境的、已经满员的列车。
“话说与周国的战事,看起来是无法避免了。”
王劼像是没察觉到女方眼眸中隐含的鄙夷一般,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这也对我们世家有利。
战争嘛,总是要花钱的。而朝廷花钱,也就意味着商号赚钱。
甲胄,弓弩,箭矢,粮草,茶酒,衣物,被褥...
朝廷的官办工坊没可能全部承包下这些物资的生产,最后还是要从民间商号购买。
若战事持续十天,我们能赚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