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将军便不耐烦地拎起下属衣领,将他高高抛起,丢出城墙,自己转身,望向大宫殿。
大殿前方,还站着数道人影。有皇宫供奉,周国宗室,门派领袖,都是和将军一样的烛霄境修士。
他们在拱卫着一个人。一个表情悲苦的中年人。
他是酔月派掌门,是周国所有烛霄高境当中最年轻的,同时也是被一致认为,最有可能在有生之年突破临渊境、为周国开创崭新未来的修士。
“来了。”
年近八旬、垂垂老矣的宗室老者,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东方。
“撑起屏障!”
皇宫供奉扭头大喊道,留守在塔楼上的士卒们,拚命推动木槌,敲响铜锺。
铛——铛——铛——
锺声悠扬,皇宫上方升起一层淡黄色的半透明屏障,宛如一口碗,倒扣着盖住了宫殿。
长安时间,酉初,连玄霄斩杀数万海兽,消弭溯陆洄游,从无尽海返回。
长安时间,酉初一刻,连玄霄横穿虞国,抵达周国边境。
长安时间,酉初一刻半,连玄霄出现在周国皇宫上空。
枯瘦的持剑人影悬於高空,明明那么苍老衰弱,明明全身上下都在不断飘落光尘,却依旧俯瞰着尘世,眼眸中无悲亦无喜。
将军深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斩马刀,鼓足勇气大喊道:“连玄.”
话音被迫中断,因为山长已经朝着皇宫斩出了一剑。
足以灼瞎双眼的强光,於宫殿前绽放。烈烈狂风,像推倒草垛一般,推平了宫宇城墙。
塔楼上的一名小卒,只觉双眼刺痛,双耳嗡鸣,整个人被暴风吹飞,摔下塔楼,随后就丧失了记忆。
等他悠悠转醒,从断壁残垣间爬起来,只看到狼借一片的皇宫废墟,留着深邃裂痕的殿前广场,分布於广场两侧、死伤惨重的烛霄修士们,
以及,原本被拱卫着的、现在已经化为一滩肉糜的那位醉月派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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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在古老的草原南方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战争,失败的部落遭到了屠杀,只剩两男两女在长生天的庇佑下,向北逃离,来到了被称为额尔古涅昆的险谷隘地。他们结成两对夫妻,经过时代繁衍,在草原上形成新的部落,也就是我们突厥的祖先。
南边的土地,本就属於我们,那是长生天给我们的应许之地。
向南,战争,征服!只有向着这个目标进发的突厥人,才能在死后魂归长生天的怀抱。”
北境,草原,突厥王庭,身披黑袍、手扶羊头权杖的突厥大祭司,正坐在麻草编织的毯子上,慈眉善目地对娃娃们讲着故事。
“大祭司!大事不好了!”
几名魁梧汉子掀开帘子闯进帐篷,面色焦急惶恐。
大祭司静静听完他们的陈述,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摆摆手,让他们带上一众孩童,先行离开。
待到布帘摆荡落下,连玄霄的身影,也悄无声息出现在帐篷当中。
“震碎周国皇宫,耗费了你两根手指?”
大祭司注意到了连玄霄右手的残缺,微笑着举起羊首权杖,“也许我能撑得久一些。”
“也许吧。”
连玄霄面无表情,用右手的拇指、中指、无名指举剑,左手食指轻轻一弹剑身,发出清脆剑吟。
长安时间,酉初两刻,突厥王庭北边发生爆炸,死伤者无以计数,火光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