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们姊妹情深,大不了私奔就是,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慕师靖傲然道。
“嗯,慕姐姐说的对,姐姐不会抛下小禾的吧?”小禾露出了楚楚动人的神情。
心怀正义的慕师靖哪里受得了小禾这样动人的注视,这下子,她怀中抱拥着的,仿佛真的是一位受尽夫君委屈,想要逃出火海的少女,慕师靖拍了她的秀背,坚定地说:“好,姐姐带你逃。”
说着,两位少女真就翻过窗户,跃入外面的风雪之中了。
林守溪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个小戏子,心想不过是潜心修行了半个月,这两个小姑娘怎么又欠收拾了呢?
林守溪配合地追了出去。雪地里。
“他追上来了.....你说,我们能逃掉吗?”慕师靖神色紧张,很是入戏。“不知道哎,但我知道.....”
小禾甜甜一笑,道:“我知道,我只要跑的比慕姐姐快就够了。”慕师靖一愣。
小禾已运转仙人境界,从她身侧飞掠过去,并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背过身,双手负后,踮起足尖,对她吐了吐舌头。
慕师靖心知上当,想要痛斥小禾的不守信用,林守溪却已来到了她身边。“慕姑娘打算去哪?”林守溪微笑。
慕师靖也不跑了,她委屈地咬住下唇,抬眸看了林守溪一眼,说出了那两个熟悉的字:“轻些。”
偶尔的打闹冲淡了真国的严寒与压抑。太阳在慕姑娘的求饶声中坠下了山谷。
夜幕里,林守溪沐浴更衣后回到了房里,休憩片刻吞服了一些丹药,准备继续修行。
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小禾走了进来。
她也刚刚沐浴过,湿漉漉的长发披在雪白的新裙上,瓷白的肌肤与淡绯的唇都沾着水色,雪发雪裙的少女一如月华勾勒的精魄,晶莹剔透,纯白动人。
小禾掩上门,来到了林守溪的身边。
“明日就是旧日祭奠,今夜不好好休息一下么?”小禾问。“能安静修炼,本身也是一种休息。”林守溪说。
“也是。”
小禾回想起过往生离死别的种种瞬间,笑着点头。“小禾来做什么?”林守溪问。
“妾身思念夫君,不能来陪一陪吗?”小禾一脸无辜地反问。林守溪听到小禾用这种语气说话,总觉得有些心慌。
这半个月没日没夜的苦修里,他强行用种种灵丹妙药叩开了仙人境第二重的大门。当年初见楚映婵时,楚映婵便是仙人境的第二重,时隔两年,他的境界终於与楚仙子平齐。
但也因为苦修,他与小禾、慕师靖相聚的时间少了许多。他望着少女清美的脸颊,不由心生愧疚,将她拥紧。
小禾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嗅着嗅,林守溪的身上带着沐浴过的草木之香,很好闻,她忍不住在他脖颈上亲了一口,随后,她的唇儿一路求索而上,咬住了林守溪的嘴唇,并用略显严厉的口吻问:
“半个月过去了,夫君是不是忘了什么呢?”小禾柔声问。
“忘了.....什么?”林守溪心虚地说,一时也想不起自己遗漏了什么。“夫君说,要给小禾煮粥喝的呀。”小禾说。
林守溪这才想起此事,忙道:“我这就去给小禾煮粥。”“不必。”
小禾按住了他的胸膛,将他推倒在地上,随后拆解开他外罩的白裳,露出了少年肌肉分明的胸膛,“夫君好好躺着就是。”
林守溪不明所以,却是听话地照做。小禾顺着他的嘴唇一路吻了下去。
月光透过云幕,遥遥地将清辉洒向尘世,雪花在澄澈光束中飘然飞舞,与风合奏出夜的歌声。清寂凄美的雪夜里,雪肩半袒的小禾跪坐在夜色里,横吹直衔,气质与凉夜融为一色,如无声吹奏的伶人。
许久。
少女像是累了,她娇慵地趴在林守溪结实的胸膛上,月光恰好将他们笼罩,小禾精致的侧颜在月光中窍毫毕现。
她一如既往地露出甜美的微笑,檀口半张间,话语轻柔道:“好喝哎,多谢夫君款待哦。”
雪发少女的眼睛微微睁着。她双眸迷离。
一如整个婆娑世界。
······
次日。
万众翘首以盼的旧日祭奠终日开幕。
整个真国都会为这场盛大的典礼而狂欢。
真国所有的大人物们,都会齐聚在古老的王主城中,他们会在祭奠的最后,代表整个真国向古老的旧神们献上忠心与祝福,令怨怒的魂灵得以安歇,故去的神明得以永眠。
大焚宗中。
初鹭正坐在镜子前,不断地给自己鼓励。
经过不断努力夺取了名额的她也要前往王主城,参加十三灵宗试道大会。
她最终的敌人不是一同参加比试的弟子,而是她的姐姐,有着天下第一灵术师之称的姐姐。
初鹭想到这里,心脏就跳得厉害。“初鹭,你绝不可辱没师门。”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样说。与此同时。
林守溪、慕师靖、小禾、殊媱也穿着兜帽的长衣,来到了这座布置繁华的古城中。
虽然只是清晨,但这座古城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忽然。
厚重的锣鼓声响起。
伴随着大象嘶叫般的声音,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从长街中走过,在古老素朴的真国里,这列扯起了数里彩绸为屏风的车队堪称奢华,车队的中心处,驾着一辆庞大的辇车,辇车平稳起伏,车外的回廊上,身轻如燕的歌姬们正在翩翩起舞。
“那是囚王。”殊媱冷冷道:“把帽檐拉低些,别让这怪物看见了,囚王秉性恶劣,喜爱美色,他不仅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
林守溪对於这个臭名昭着的恶人早有耳闻,此刻见到这富丽堂皇的巨车,只觉得那漫天飘舞的彩绸皆是有毒的烟瘴,令人心生不适。
辇车停下。四周的屏风被撤去。囚王露出了他的真容。
他的体型极为臃肿,仿佛一座赘肉堆成的大山,但他的身上却极尽了各种富丽的装饰,宝光闪闪,囚王绿豆大小的眼睛挤在赘肉里,很小,却带着狠厉的凶光,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林守溪并不关心这个囚王,他是来看初鹭比试的。他顺着熊熊燃烧的圣焰,找到了大焚宗的所在。
初鹭与其他参加比试的弟子穿着干净的红白衣裤,笔直地站在一起,聆听着长老的教诲,神色严肃。
林守溪来时,初鹭心生感应,朝着这里看了过来,并悄悄地对师父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时。
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冷冰冰发问:“你们是哪个宗门的,为何这般面生?”
林守溪回过头。
一位白发苍苍的鹰钩鼻老者立在他的身后,锐利地打量着他。“你没有见到我的面,又怎知面生?”林守溪问。
他的容颜藏在帽檐里,只露出了一小截下颌。
“我在真国活了四百余年,新人旧人,无论认识与否都不陌生,我观人不需看面,只需辨气,你们的气息.....老夫从未见过。”老人如是说。
“我是谁与你何干?”林守溪冷冷问。
“我在圣树院看到过一份丰厚的悬赏,说是有四名异乡者闯入了真国。”老人的话只说了一半,意思却已明了。
林守溪皱起眉头。
他从未想过,刚入这王主城就遇到这样一个难缠的老头。
当然,所谓的悬赏他并不惧怕,一来是慕师靖在圣树院有内应,二来是谷辞清也已与他们相识,并定下了不伤害的约定,那份悬赏早已是废纸一张。
这也是他敢来王主城的原因。 只是,他该如何解释呢?
林守溪思忖之际,恰有马蹄声响起。侧目望去。
一匹小巧玲珑的血色小马徐徐走来,马背上侧坐着雪裙玉面的道姑。
“这几位是我的朋友,叔叔莫要为难他们呀。”这位素未谋面的道姑如是说。“原来是鹿漱殿下的朋友么。”老人见到这晚辈少女,却是反常地作了一揖,又问:“老夫怎么从不曾听说鹿漱殿下有这样的朋友?”
“是私交。”小道姑柔声回答。鹿漱,真国三大绝世美人之一。
林守溪不知道她为何要帮自己解围,但他猜想,这应和仙邀与谷辞清有关。至此,真国三大绝世美人尽数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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