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夜叉说认识无名寺的和尚。而既然得到夜叉的信任,让她在危难时候可以去寺中求助,可见寺里的和尚应该是好人,能够让她安全。要知道,夜叉是不会置她於危险之中的。
而这样的和尚,怎么会逼奸落单的女子?这个推测,首先她就不相信。
“然后呢?”她问。
“那无名寺只有师徒三人,主持法号本心,是师傅。只两个徒弟,一个就是不明不白死在井里的望尘,另一个徒弟更年轻些,名为望空。”春大山拉起女儿,让她仍坐在自己身侧,父女俩肩膀抵着肩膀。登时,都安了心,似有了相互的依靠。都说上阵父子兵,虽然春荼蘼不是个儿子,可却比儿子本事。比儿子贴心。
“县令认为,总共只师徒三人在无名寺清修,突然少了个人。而且至少两日,其他两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寻找、不报官呢?可本心和望空却解释说,他们是苦修僧,除了香客供奉佛祖的香火,不接受任何金银钱财的布施。房子是自己修建的,门前小路自己铺就,吃喝除了自种,就靠在外化斋。就算是生了重病,也是到医馆化药来。人家不给,他们不会抱怨。化来发霉的食物,也会尽数吃掉,因为一粥一饭。一恩一怨,皆是前世因果。为此,师徒三人经常几天不在寺中,因为可能会走出很远去化缘。”
“县令信了?”春荼蘼追问。
春大山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反而。县令认为那师徒二人也有杀人嫌疑,给抓回了县衙。”
春荼蘼愣住了。要知道这年头的人迷信且虔诚。对僧道非常尊重,看起来县令是被这悬案刺激过度,反应居然这样激烈。
“韩世子和贤王府的人都在现场,而且是案件的发现者,那县令就没怀疑吗?”她再问。
“韩世子办事能力能强,只用了半夜的时间就编了个天衣无缝的借口。”春大山眼神中闪过几丝赞许,“只说府里一名亲卫带人上山打猎,因为互相攀比,不肯收手,下山就晚了,半夜才到达无名寺后面的荒林。县令查问起来的时候,连新鲜的猎物都有不少,在几里外的空地上,还有歇脚煮食的痕迹。而且,我们的人嘴紧得很,什么也没泄露,倒是衙役中有人把这个古怪的案子透露了出去,这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了无数的传说。最离奇的,是说有狐狸精变成美女害人,诱惑望尘和尚,吸干精血又推入井中摔死。”
天哪,但凡解不开的谜就怪在妖魔鬼怪的身上。这世上倘若真有这些东西,它们可真是冤枉。而且民众的想象力也太匮乏了,几千年来,这些演绎都没有变过。
“正因为民议沸腾,所以县衙破案的压力特别大。偏偏,什么直接的证据也查不出。县令急得派出县衙所有差役,还从贤王府借人,没头没脑的乱找。韩世子本来就想插手此事,生恐与绑架案有关,於是命我帮忙。恰在此时,无名寺附近的溪流从上游冲下来一具女屍,一只脚上正穿着红绣鞋。无论做工与式样、料子、绣花,与在井边遗失的一模一样。”
“方娘子?”尽管知道答案,还是心下冰凉。
那个女子,大方爽朗,办事聪明妥帖,可是为什么红颜薄命?
春大山把脸埋在手掌中,不让女儿看到泪意。他无法描述,当他看到屍体时,心中的悲伤和震惊,以及之后的痛惜与悔恨。如果他心里能放下蔓娘哪怕一天,如果他能无视那么多的顾忌,硬要娶她入门,也许今天,她不会落到横死的下场。
不知为何,屍体泡了一两天,虽然有肿胀,却面目清晰。是老天,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吗?
一想到在死亡的瞬间,她一个孤身女子面临的恐惧与绝望,他就心痛得恨不能自己受到惩罚,弥补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而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最后她和他说的那句话:我不叫方菲。我名叫方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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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案子来了,但大家会伤心的。
那个,我知道大家一直惦记方娘子和春大山成就姻缘。可是,其实春大山命中注定的另有其人……很多人猜出来了。帅爹会有好归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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