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之禁军的威胁,孔艽哪还有待在公主府的闲情逸致。
“君子不立於危墙之下。”嘴里嘟囔着自己的至理名言,孔艽推开了房门。
在深夜子时便叫出了上官雨舟,两人循着夜色走到晴公主的寝宫,隔着屏风,恭敬的向自己师母告别。
本以为晴公主多少会开口挽留。
出乎预料的是,晴公主听得孔艽的告辞之言,竟一点意外的语气都没有。
“出了皇城,小心行事。”晴公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便不在多言。
“师母教诲,弟子谨记!”孔艽自然是恭顺应是,而后带着上官雨舟告辞晴公主。
两人离开晴公主寝宫的片刻。
皇甫五芹悄然走出,在孔艽两人告别时,她一直都在,只是没有现身。
望着那消失在夜色中的孔艽身影,皇甫五芹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对着自己母亲脆生开口道:“定然是白元晋白日里的话,把他唬住了,他最嫌别人找他打架了。”
“之前在苍梧派,要不是父亲逼着他跟袁笑打,我都不知道他成长到如此地步了。”
“身在他域,避开无意义的争斗,确实是上策。”屏风后的晴公主并没有入睡,而是身着宽容的青衫,在桌前兀自研墨,她用的墨极香,有檀木之味在寝宫飘荡。
“不过他选择避让,也不全是因为禁军。”
“如今皇城之中风雨飘渺,他怕是嗅到了什么味道,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你父亲收的这个弟子,不简单。”
皇甫五芹敏锐的捕捉到了晴公主话语里的端倪,灵动的眼睛,看着那笃志研墨的母亲,神情有些肃穆。
“母亲您没有掺和进舅舅的那些事里吧?”
晴公主笑了笑,看着自己女儿,以往她可是说不出这些话的。
虽然皇甫五芹从小就聪慧,可性子在这皇室成员里,还是太过於单纯。
眼下自己只是稍微透露了一点信息,她居然就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
淡淡一笑后,晴公主问道:“是孔艽告诉你的?”
“哪里用他说嘛,我又不笨。他这么烦跟人的人,白日里他不惜动手就不想和太子扯上关系。”
“出来皇城是也对白相明这个二皇子的人躲之不及。一言一行,都在极力撇清和皇室的关系,要不是母亲你是他师母,他肯定皇城都不进来的。”
皇甫五芹掰着手指,在那儿细数着孔艽不对劲的地方。
初时脸上还有笑意,而后表情又严肃了下来,认真的说道:
“孔艽这人有些难以揣摩的地方。他初时在苍梧派,锋芒未露时,次次遇到常人必死的危机,他都能逢凶化吉。”
“我没跟您说过吧,霜月坛一行,十数个门派的弟子全死了,就他一个人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
“这一路从芜东走来,危机重重,数次生死劫难,也靠他的感知避开了,你女儿能活下来,全靠他。”
“他……对前路的凶险洞察,怕是天生的,冥冥之中的感应。”
皇甫五芹什么性子,晴公主再清楚不过了,能从自己女儿口中听到这么多关於孔艽的夸赞,她那恬静的脸上也露出些许异彩。
“看来孔艽确实有异於常人之处。”
“所以呀,他这么着急从皇城里往外跑,八成是感应到了什么。”
“必然是能影响到他自身安危的局面。”
说道孔艽的不凡,皇甫五芹如数家珍,但看着自己母亲,她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句:“母亲您到底有没有掺和进去!”
晴公主研墨的手臂忽而停了下来,看着自己女儿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容。
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安慰道:“你母亲现在可是苍梧第一大派的掌门夫人,他们动不了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