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又是和尚,说不定有联系,没准能套点话出来。
当然,可能性很低。
反正自己也闲来无事,错了也无妨。
就当陪这和尚喝顿酒了,与这气运惊人的和尚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思忖间,孔艽发现着和尚在吃着酒食时,眼睛也暗搓搓的打量着自己。
当即他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位小师父,你们出家人讲究五戒。你这又吃肉又喝酒的,怕是有些不妥。”
和尚拿着肉食的手臂摆了摆,示意自己没有这么多规矩,以含糊不清的语气回道:“有什么不妥,贫僧没有觉得不妥啊。”
“这牛已经死了,我不吃自然有人吃。”
“但你不吃,我不吃,人人不吃,岂不是也没有了杀戮。”孔艽是不懂佛法的,只是顺着话题聊下去。
不过和尚却以为他在跟自己论佛法,当即脸色就是一肃,放下了酒肉,朝着肉食郑重行了一礼。
孔艽还以为他不吃了,谁知道他反手又拿了起来,往嘴里塞:“我等修士可以不吃,凡人食五谷,不吃油腥如何扛得住田间劳作之苦。”
“杀一牛可让数十户农家饱腹,产出供数千人食用的粮食。”
“由此可见,这肉还是要吃的。”
“哈哈。”孔艽被这和尚的说辞逗得一乐,调侃道:“小师父这要是让上宗寺的大师听了,怕是得气得跳脚。”
这句话隐隐有试探和尚来历的意思了。
从这和尚的修为和气运看,决然不是小寺庙的和尚,在天齐能跟他对上号的,孔艽能想到的就只有上宗寺。
可能是白相明曾经提及的,不痴不嗔两位和尚之一。
“贫僧又不是上宗寺的!”和尚却是不在意自己的来历,随口道:“小僧自云漠而来。”
“云漠!”孔艽眼里有些许愕然,那可是比蛊疆还远的地方。
除了掌生大能,他想不出有哪个修士能不远百万里,来这天齐。
“莫不真是为了那苦若寺而来!”
一念到此,孔艽继续试探:“云漠路途遥远,小师父这一路怕是经历了不少磨难。”
“没啥磨难,就是吃不到酒肉。”和尚摸了摸嘴上的油腻,孔艽的三坛酒、十斤肉大多进了他的肚子,眼下也吃得差不多了,脸上有满足之色,嘴里嚷嚷着:“还是不当和尚好,大酒大肉都管饱!”
说着,和尚看向孔艽,娃娃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施主,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看你好像欲言又止的,不必拘礼,小僧知无不言。”
孔艽闻言松口气,看样子这和尚并不在乎自己探他的底,於是说话也没有了斟酌,随意了不少。
“小师父慧眼!不知道法号?”
和尚挠了挠头,感觉有些羞於启齿,不过想到这顿酒肉,他也不在乎了。
以极快的语速说了两个字:“戒色!”
“啊!”孔艽啊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他师父这得多恨这和尚,才能取这么个法号。
“师父说我打小喜欢去水月庵帮小师太们打水,一副要破戒的德行,特意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让小僧牢记勿要破色戒。”和尚结结巴巴的解释着:“所以小僧至今没破色戒,其他都破了,还好我师父当初没给我起名五戒。”
“这法号确实羞於启齿,施主可唤我俗名,从云。”
“在下宗……在下孔艽!”孔艽结巴了一下,差点穿帮,当即圆了过来。
“冰魄公子孔艽!怪不得。”那和尚来天齐也有段时间了,听过孔艽的名号,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孔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这般年纪,能有如此修为,就只有最近名声大噪的孔艽施主了,幸会幸会!”
“过奖了,小师父功力也是深厚得很。”孔艽客气的拱了拱手,正欲要问,这和尚来天齐干嘛来了。
谁知道和尚眼珠一转瞟到了这青竹小院闲置的一处客房,不等孔艽发问,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说道:
“你我都是异乡客,不如作伴如何,我看你这小院还有空房……”
孔艽脸皮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他有些后悔带这和尚回来了。
自己算是不要脸了,和这人比起来都逊色了几分。
“我说戒色大师,你好歹也是升轮强者,连这点灵晶都没有吗?”孔艽捂了捂额头,声音都带上了苦笑。
丛云正色的回道:“出家人身上不留俗物。”
很难想象,一个除了色戒没破的酒肉和尚,居然会恪守这个规矩。
孔艽吸了口气,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送佛送到西,他只能郁闷点头。
“施主你可是活菩萨。”和尚正色朝着孔艽行了一礼,随即兴高采烈的指向了其中一间空房。
“小僧不挑,就这间吧。”
看着那兴冲冲走入那空房中的丛云,孔艽有一种钓鱼不成反被咬的感觉。
以仅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嗓音咕哝道:“不对啊,我这样子怎么像是上杆子找抽的人呐。”
明明是孔艽用酒肉钓他过来的。
谁知道给自己弄了个狗皮膏药。
正在他反思着那里不对的时候。
房中传来从云无耻的嗓音:“孔施主,明天有肉吗!”
孔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