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妃如听到这一声也跟着抬了脸,看着进来的明初诧道:“你怎么来了?”她的脸上挂着惊讶,声音却是喜的,“可是大姐有什么吩咐?”

又喊人去准备茶水。

明初哪有什么时间喝茶水,自是推说不用,又说了赵锦绣请她过去说话的事。

赵妃如听完也没推辞,还笑道:“正好想请大姐帮我看看花样呢。”她笑着起身,“你先坐,我去换身衣裳。”

走前还是让人给明初上了茶水糕点。

明初目送她进去,仍旧没坐,只是往四周扫了一眼,比起她家主子和三小姐的屋子,这位二小姐的屋子实在是要“寡淡”许多,如今天都开春了,这位二小姐用的却还是旧冬的物件。

也难怪。

这位二小姐自出生就没了娘,三爷又不是个长情的,先三夫人才没了一年,便又娶了一门妻子,虽说二小姐打小也是在那位新三夫人膝下养大的,可到底隔着一层肚皮,何况那位夫人如今还有自己的孩子,哪里顾得上这边?

至於三爷……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自古便如此。

可明初也没法对这位二小姐心生怜惜,这么多年,三小姐和主子的关系闹得这么僵,与这位二小姐可脱不了干系。因此等赵妃如换好衣裳,明初也只做不知他们三房的矛盾,只恭恭敬敬引着人往大房走。

到的时候,赵锦绣已经用完早膳了,正在屋中写字。

透过那轻薄的鲛绡,赵妃如能够瞧见站在书桌后的赵锦绣,她穿着一身今春新做的绯色薄衫,腰间一抹天青色腰带束出盈盈可握的窍柳腰,两只宽大的袖子被一条柔粉色的襻膊系着,露出两节胜雪的胳膊。

离得远,赵妃如瞧不见赵锦绣在纸上写什么,但见她挥洒泼墨般的动作,眸光便是一暗,赵家女儿同外头的男子一般,打小就有教她们习字读书的先生,可唯独赵锦绣亲得祖父教授。

祖父墨宝晓誉天下,得他真传的赵锦绣也因此被不少文人学士看重。

“主子。”

明初掀帘恭声,“二小姐来了。”

赵妃如听到这个声音,适时地垂下眼帘遮住里头的暗色,等她再抬眸的时候,便还是从前那副温婉沉静的模样,一双杏眼弯弯,含着几分清晰的笑意,看着赵锦绣的方向,温声喊她,“大姐。”

赵锦绣头也没抬,依旧挥斥着手中的狼毫,淡淡应道:“来了。”

赵妃如应声过去,走近一看,见那纸上只有一字,却是一个“家”,她不知怎得,眼皮轻轻跳了一下,开口却还是夸赞的话,“大姐的字越发好了。”她像是闲话家常一般,温温的声调慢慢说道:“上回出门,我听说儒墨斋里大姐的字已被炒到千两,只怕再过几年,大姐就要和祖父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