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唯问她,“妈妈刚在外头有看到什么人吗?”

“人?”李妈妈愣了愣,摇头道:“没啊,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怎么了?”

燕氏抿着唇没说话,心中却闪过一个念头。

姜唯见她没开口,便也只是笑着和李妈妈说了一句,“没什么。”又问她,“帖子都送出去了?”

“都送出去了。”

李妈妈笑道:“还打听到一桩事。”她替两人重新添了茶,说起自己先前在外头打听到的事,“原来今日那位魏夫人变成那样是因为昨儿个和那位魏大人吵了一架,听说两人还动了手,今早那位魏大人出府的时候,脸上还有印子。”

她并非是爱说闲话的人,此时提起这事,也是为了燕氏。

现在夫人和二公子的关系都渐渐恢复了,和侯爷却还是那么不冷不热,她看着实在是既担心又着急……便故意又多提了一句,“那位魏大人从前最是疼爱这个妻子,要不然那位魏夫人在城中也不会如此嚣张,可如今看来,怕是那位魏大人凉了心,不打算管她了。”

要不然那位柳氏今日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点到即止,可屋中两人都不是傻的。

姜唯虽然近些年很少出来,却也知晓母亲和父亲这些年相处不算热络,可她毕竟是晚辈,有些话她知道是一回事,却不好说。此时见李妈妈是想劝说母亲,便也只是摘了个理由先行离开了。

等她走后,李妈妈便没什么顾忌了,跟燕氏直言起来,“夫人,您看外头那些夫妻,便是从前关系再好也经不起一直折腾着。侯爷人好,性子也好,可他也是人,您总这样冷着他,要真把人的心给弄凉了,想要再捂热可就不容易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这一辈子能跟一个合心意的人做夫妻不容易,您可别等到了以后后悔。”

燕氏并未阻止李妈妈的话,却也没开口,可心里那根本就偏了的天平明显是又倾斜了一些,她其实早就不恨谢平川了,她就是嘴硬,就是不知道两个人冷了这么多年,发生这么多事,还怎么相处。

她平日看着精明,其实最不会处理这样的关系。

燕氏低头,红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窍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着手心下的衣裳。她总说她不怕一个人,即使一个人,她也能活得很好,的确,如果对方不是谢平川,她几乎不会对此有丝毫犹豫,可如果对象换成谢平川的话,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想失去他。

那是与她年少时相伴相携走过风雨的男人,是那个即使被她冷待也依旧不改颜色的男人,是那个被她呵斥、责骂也会在晚上偷偷过来看她睡得安不安好的男人。

她终於坦诚地承认,她害怕失去谢平川,她不希望和谢平川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