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又到了谢池南休假的日子。

赵锦绣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早先时候就跟谢池南约定好了,两人今日要出去买东西然后再去西山一个孟婆婆家探望。孟婆婆早年丧夫跟着没了儿子、儿媳,唯一一个孙子孟尝,也就是谢春行曾经的部下也死於六年前,她一个人靠着孙子留下来的那些补助以及谢家每年送过去的那些银钱过日子,可老人家年岁大了,眼睛也有些花了,她家没别的人,这几日又是孟尝的生忌,谢池南怕她老人家自己一个人去山上祭拜孟尝,所以每年这个日子都会跑一趟西山,一边探望下老家人看她过得好不好,送些应需的东西,一边也会上山祭拜下孟尝再帮着把他坟前多余的草除下。

这事——

谢家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赵锦绣也没打算散播出去,谢池南做这些是忏悔,是为了心中能够好受点,并非为了别的,既如此又何必闹得人尽皆知?因此昨日跟燕姨和嫂嫂说起今日要出门,她也只说是让谢池南陪着她出去转转。

这会两人吃完早膳辞别燕氏往外走。

余光瞥见赵锦绣脸上灿烂的笑容,谢池南故意挑眉,“出门这么高兴?”

“我又不是只为了出门。”赵锦绣瞥他一眼。

她明明还有很多高兴的事。这几日,嫂嫂和小回每日都会出来和他们一起用膳,嫂嫂还重新管起了家,家里的关系明显和缓了许多,就连底下的下人看着也焕然一新,就是……“哎,谢池南。”

她转头问人,“你和燕姨怎么了?”

她总觉得这几日谢池南和燕姨相处怪怪的,倒也不是不好,就是总觉得燕姨看着谢池南的眼神有些怪,有时候他们说话的时候,她总会看着谢池南的方向出神,却也不说什么,谢池南倒还是从前那副模样看不出什么。

谢池南听到这话,脚下步子稍稍一顿,但很快又面不改色边走边说,“没怎么啊,不挺好的。”

“真的?”

赵锦绣目光狐疑看着他。

谢池南垂下眼睛看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满是明朗的笑意:“当然是真的。”怕她继续问,他故意岔开话题,“木雕带了没?”

赵锦绣一听这话果然被引走了注意,抬手晃了晃腰上的荷包,“喏,在里面呢。”

谢池南低头去看,自然还是没有意外地先瞥见了坠在她腰间的那块玉佩,再次看到这块玉佩,他心里的那点情绪也终於被他摸清楚了,从前看到玉佩不高兴,他还以为是因为救赵锦绣的那个人不是他,如今却清楚……他这么不高兴是因为属於另外一个男人的玉佩被她整日佩在腰间。但也知晓这块玉佩对她意义非凡,谢池南便是再不高兴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拈酸吃醋,只是想着还是趁早找到她那位救命恩人,该报答报答,也省得她总是挂在心上,心里这样想着,便也只是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道:“回头我们先去首饰铺子,然后去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