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赵锦绣先陶野几个呼吸到了终点, 谢池南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正要抬脚过去,却见身旁众人已一窝蜂朝人涌了过去,看着她被众人包围的模样,他也就没在这个时候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目光含笑凝望她的身影。

“赵先生,你的骑术怎么这么厉害?”

“赵先生,你也太棒了!以后不愁没人跟我们抗争阿南了, 以前只要阿南在, 我们就没赢过,我们可先说好, 下次打马球还是骑马,阿南和赵先生可得分开,这两人要是凑在一起, 我们还怎么赢?”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话。

赵锦绣的脸上始终都挂着笑容,和他们说了几句,她坐在马上往前一扫正好和谢池南四目相对, 朝人笑了下,等陶野过来,众人把人包围嬉闹,她也就翻身下马牵着神离过去了。

“玩的怎么样?”谢池南低眉问她。

赵锦绣抬手一抹额头上的汗,灿烂笑道:“痛快!”

她的确玩得痛快,自己一个人玩和跟人比赛当然是有差别的,何况陶野的骑术也不差。

她说话的时候,余光扫见一些眼生的学子,早在来书院之前,她就已从谢池南的口中知晓书院的情况了,想来这些人便是林斯言的同窗,此时见他们站在一旁凝望,见她看过去纷纷赧然低头,赵锦绣笑着朝他们点了头,心里却是蓦地一动,这么多人,那……她握着缰绳,目光却朝对面的学子梭巡起来。

只是看了几圈都没瞧见最熟悉的那道身影。

她心里失落,眼中也不可避□□露出一抹失望的情绪,这一抹情绪很淡很浅,却还是被谢池南及时捕捉到了,看着她轻轻抿紧的唇角以及耷拉下来的眼角,他薄唇紧抿,脸上的笑也一点点收敛起来。

谢池南当下什么都没说,却在夜里找到了林斯言。

他骑着神离到留兰巷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是吃完晚膳才出来的,此时各家各户紧闭家门,有些人家甚至连蜡烛都灭了,只有一些无处可归的野猫野狗蜷缩在墙角,陡然瞧见黑夜中的一人一马,它们都有些惊讶地探出脑袋,可瞧见白马威猛倨傲,骑在马上的男人更是高大挺拔,它们忙又缩回脑袋,直到他们离开方才敢继续伸出脑袋往前看。

今夜无星无月,天地十分昏暗。

留兰巷的人也不似那些高门大户那么舍得花灯笼钱,许多人家准备睡了便把外头的灯笼都熄灭了,此时只有几户人家似乎还在等晚归的家人留着灯笼,不算明亮的光线照在谢池南的身上,依稀能够瞧见他不算明朗的侧脸。

少年双目漆黑,优越的唇角更是紧绷着,他一路不曾停歇,直到到了一户点着灯笼的人家前方才握紧缰绳,看着门前那块木牌上的林字,高踞於马背之上的少年凝望许久才翻身下马。

……

林斯言如往常一般坐在屋中看书。

只是他近来心绪不稳,这书翻开许久,却还停留在前几页,到底是未再继续看下去。他合书於一侧,正打算拿出纸张抄写佛经,半合的窗户就被一粒石子敲中,这声音并不算响亮,可林斯言就坐在窗边,又岂会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