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绣没动,她目光怔怔看着那口水井里漂浮着的水桶,忽然又一次伸手,如哭似泣般说道:“刚才是我手滑了,这次肯定可以。”她弯腰想去捡绳子,可还未碰到就被林斯言握住了胳膊。
“别弄了。”
青年嗓音喑哑,看着她的目光满怀心疼和不忍。
“那……”
她看到远处地上的狼借,似乎终於找到了自己可以干的事,“我,我去扫地!”她说着就想跑开,青年握着她的手却不曾松开,她跑不掉,只能听到压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赵锦绣,别再做这些事了。”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若是从前,赵锦绣一定会高兴,如今,她却只有满心彷徨。
她低着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听到身后传来的男声,赵锦绣神色微怔,想到什么,她忽然变了脸,她扭头朝林斯言看去,见他看着她说道:“从那以后,我母亲就没法再面对皇亲国戚了。”
只一句话,就让赵锦绣满腹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她看着青年弯下腰,看着他蹲在她的面前,看着他用干净的袖子一点点抆拭着她的鞋面和绣着牡丹花的裙摆,他没有说一句“我喜欢你”,却用实际行动证明着他是爱她的。
赵锦绣看到了他掩藏於冷漠克制下的爱意和温柔,却无法再像先前那样坚持了。
如果冯氏只是单纯因为他们之间的门第差距,她尚且还能努力下,可她害怕,那个可怜的妇人经历了那样痛苦的往事,她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她重陷进那样的惶恐不安中?
眼睛模糊得让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
她听他说,“赵锦绣,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他的声音轻得恍如夜里的晚风,却又仿佛那冬日的鹅毛大雪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来气。
……
冯氏推门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林斯言一个人了。
看着青年孤寂的身影,冯氏张口想喊他,却又说不出口,倒是一直看着门外的青年听到声音回过头。
“怎么出来了?”
林斯言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他看着和从前一样,一边扶着人进屋一边说,“外头风大,您进去歇息吧。”
“阿言……”
冯氏握住他的胳膊,眼眶红红的看着他,难受道:“她是不是很难受?”
青年脚步一顿,想到她离开时带着哽咽的一声“好”,垂着眼睫轻声说,“她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