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有家中长辈把关,祖父也未说什么,显然丹红犹豫的并不是这事。

“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吞吞吐吐?还不快说!”明初也说了一句。

“……是丽妃她怀孕了,已经五个月了。”

啪嗒一声,赵锦绣手里的两只簪子掉在梳妆桌上,其中一支孔雀步摇上的孔雀还在微微颤动。

明初也变了脸,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丹红,又僵硬地扭过头去看身前沉脸不语的赵锦绣,苍白着脸喊她,“主子……”

赵锦绣没说话,她只是忽然明白丽妃当初哪来的胆子敢做主她的婚事了,想来她一早就知道怀有身孕,也清楚即使真的因此惹陛下生气,陛下也会看在龙嗣的份上原谅她。

“她入宫多年,怀孕也正常。”

姑姑不是话本子里的恶毒嫡母,她从来不去管后宫的那些事,也绝不会为了表哥的位置故意为难谁,只不过李姓后宫或许是一脉相承的凋零,这些年宫里除了表哥也就两位已经出嫁的公主。

丽妃这一胎……

若是公主也就罢了,若是皇子,只怕正中龙椅上那位的心。

屋子里忽然一阵沉默。

丹红看着少女面上的凝重,想到什么,忙又说道:“主子,还有一桩好事,您知道后一定会开心的。”

赵锦绣侧眸看她,见穿着红衣比甲的双鬟少女笑着与她说道:“陛下封安北侯为安国公,还封了二公子为安乐侯,不日二公子就要来金陵了!”

“什么?谢池南封侯了?!”

不同丹红所想象的,赵锦绣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神色变得更加凝重起来,“让人备马车,我现在就要进宫。”

“主子……”

丹红讷讷看她,显然是吓到了。

明初却朝她使眼色,等丹红喏声退下,她看着铜镜中神色凝重的明艳少女,压着嗓音问道:“您是觉得陛下此举有问题?”她毕竟也在雍州待了几个月,知晓谢家看着辉煌,实则在大汉处事艰难。

“谢池南是有功,但还不至於到封侯的地步。”

“他如今封谢伯伯为国公,又给谢池南封了侯,此举固然有想笼络赔礼的意思,但——”赵锦绣忽然停了声音,“你觉得安乐两字是什么意思?”

明初不敢说。

赵锦绣看着镜中愈发冷艳的自己,嗤笑一声,冷声说道:“他是想把谢池南的翅膀折断,想让他在金陵城做一个只图享乐的贵公子,他想用谢池南控制谢伯伯,让雍州大军不得不为他驱使!”

她一字一句,越说,声音便越发冰冷。

正在明初想提醒她慎言的时候,原本端坐着的少女却忽然一扫桌上妆奁,木质和妆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支簪子一支碎成两半,一支掉了上头的孔雀花样。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