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的事,赵元安自然不清楚,赵锦绣便简单向他解释一番。

听她说完,赵元安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如果真是呼延利的手笔,只怕这次和亲就没那么简单了。

“陛下怎么说?”沉默间,赵泓尧开了口, 他大病一场, 声音比起从前要显得沙哑不少。

赵元安不敢隐瞒,低声回道:“今日早朝, 陛下并未直接决断,朝中也分了两派,一派是主和亲的, 一派却觉得西域和匈奴结为姻亲,背信弃义,不过……”他沉默一瞬后又哑声说道, “边关带来的消息有说西域和匈奴已整顿兵马,如果不答应和亲,只怕是要联合攻打大汉。”

“和亲只是借口,无论我去不去,匈奴和西域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赵锦绣垂着眼帘淡声说道。

她虽然未去过西域,但也知晓西域如今的局势是那位长公主说了算,也听说这位长公主心狠手辣、极其看重权势,她在这个时候选择背弃大汉和呼延利合作怎么可能不图谋别的?和亲只是借口,无论她去不去,西域和匈奴都会攻打大汉。

若不去。

自然有现成的理由。

若去。

路上随便折腾出一点意外,自然也能引起两国战争。

何况那位呼延利十分清楚在大汉,谢家代表着什么,更清楚她跟谢池南感情厚非,若她出事,即便大汉不出战,谢家和谢池南也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可她也清楚——

“陛下会同意的。”寒风打乱了她的发,她如此说道。

那个男人天生怯懦,最惧怕战争,她小时候进宫时常瞧见姑姑手腕上的红印,那个时候她以为是他欺负姑姑,自是为她打抱不平,可姑姑却只是摸着她的头发淡声说,“他也是个可怜人。”

后来她才知道那是他做噩梦时把姑姑当成了最后一块浮木。

“瑶瑶……”赵元安皱眉,却说不出别的,的确,他先前出宫的时候便听说太子去求见陛下,可陛下并未见他。“父亲,您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他问赵泓尧。

赵泓尧沉默一瞬,吩咐,“准备马车,我进宫一趟。”

“祖父……”赵锦绣皱眉,她其实并不希望祖父参与其中。

可赵泓尧又岂会听她的?拍了拍她的手,便喊了赵赴,转身进屋去换衣裳了。等他换好衣裳出来,赵元安已经离开了,赵锦绣却还等在外面。

看到他出来,赵锦绣立刻迎了过去,“我陪您去。”她拗不过他,却也担心他的身体。

赵泓尧蹙眉。

可祖孙两都清楚彼此的性子。

就像赵锦绣阻拦不了赵泓尧此时进宫,赵泓尧也挡不住赵锦绣要陪他进宫,四目相对,最后还是赵泓尧敛了眸,“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