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罗嗦,赶紧说。”
夏子陌玉手一伸,瑞鸭脖子上的金环,飞入她手中。
“别别别,我说我说就是。你恐怕还不知道,这天下疆域,到底是怎么个构成,我也懒得细说,我只能告诉你,西贺牛洲乃是我妖族圣地,其广袤几乎无穷无尽,咱们所在的大越王廷这片大陆,和西贺牛洲比起来,与其说是大陆,其实就是茫茫海上的一个巴掌大的小岛。先前听你说,你母亲既是化形期大妖,定然会前往西贺牛洲,那里才是妖族圣地,灵气充沛。和西贺牛洲相比,此地简直就是不毛之地。”
瑞鸭嘎嘎乱飞,小嘴吧嗒,吐字倒是极为清晰。
夏子陌听得呆住了,她一生未出过大越,如何想到天下竟是如此广阔。
真要去找母亲,臭贼怎么办,一想到臭贼,她又忍不住悲戚起来,他都不要自己了,自己怎么那么没用,还惦记他作甚。
转念又想,自己明明就预料到这个结局,为什么真到这个结局来临,却又这般难受。
“嘎嘎,又动春心啦,嘎嘎,妖怪想男人啦,嘎嘎……”
瑞鸭嘎嘎怪叫。
夏子陌正待大怒,眉峰一紧,一把抓住鸭子,展开身形,朝林中狂飙。
她方逃开,一个瘦小老者站在一块黑峻峻的飞毯上,狂飙而来,到得近前,才看清哪里是飞毯,分明就是一只身形及薄的怪鸟。
老者驾着怪鸟在夏子陌先前停住之地,不住盘旋,手中拿捏着一块水晶玉盘,一道浅浅的灰线在水晶盘上,飞速游动。
“且让你先跑会儿,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妖物,竟让这三十年都不曾震动的搜妖盘,都发出蜂鸣声了。”
老者仔细观察雪地上的脚印,越看越是心惊。
地面上就有两种脚印,一种是人的鞋印,另一种倒像是鸭蹼的印记。
“难道是某人豢养的灵兽?不可能,就是妖骏驰的啼魂犬也决计没有这么强大的妖气。”
老者默默盘算,心中委实难以决断。
道理很简单,能豢养具有如此强大妖气的妖物,主人的实力还用说么。
他文某人耗费百五十年光阴,跨入感魂境不容易,回首百年,那些曾经惊才绝艳,纵横天下的妖星,天才们,又哪里去了,绝大多数此刻怕已化作一坯黄土,而他文某人却成就了感魂大能。
所恃者,不是别的,正是这份难得的小心谨慎。
老者盘算许久,终於定计,决议先尾行一阵,再做定夺,风头不妙,立时扯呼。
……………………
许易在洞口枯坐许久,心中又酸又涩,可无论怎样努力,都跨不过心头的那道坎。
愁闷到了极处,重重一拳擂在山壁,打塌大片山石,身形一展,直朝浮屠山掠去。
跨进炼房,晏姿正围在炼炉边,操持锻锤,叮叮嗙嗙,敲打在一块短刀上。
直到许易咳嗽一声,晏姿才回过神来,放下锻锤,疾步迎上前来。
几日不见,晏姿整个人瘦了一圈,许易以为她急於求成,宽慰道,“欲速则不达,慢慢来吧,时间多的是,路过青坪时,我见你房门都锁着,肯定这几天都泡在炼房,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公子,我不累,我现在已经有些摸着门道了,相信再过不久,就能帮上公子了。”
晏姿天资极高,锻炼血器的关键,不在别的,就在熟能生巧,而要熟能生巧,则需要大量的炼器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