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位主子的脾性,他最是清楚,向来清冷,不见外人,便是他虽号称秦长老府院的副使。
一年到头也难见秦长老一面,偶有恩典,得慕仙颜,也不过片刻,匆匆被打发回去。
如今,这姓许的和自己那位主子一见便是一炷香的功夫,这是极其罕有的。
许易微微笑道,“秦长老既然唤在下前来,自有一番恩典。当然,还得多谢岑副使。”
“果是巧言令色之徒!”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随即,秦长老现在身前。
许易只觉通体的寒毛都炸了起来,他感知始终外放,两百丈内,连蚊蝇的羽翅震颤一下,都瞒不过他。
可秦长老侵到近前,他却丝毫不觉,这是何等手段。心中更是起了个念头:莫非这秦长老竟已达到了阳尊之境!
“参见主上。”
岑副使慌忙拜倒余地,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敬畏,还是兴奋。
许易拱了拱手,不发一言,一张硬瘦的脸上,连那始终挂着的微笑,都藏匿了起来。
他心中着实有些窝火,坦诚相待,人家不领情,不再背后说坏话,又变成了巧言令色。
他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秦长老打交道,干脆不应承了,任凭秦长老点评。
“怎么,你不服气?”秦长老冷笑说道。
噗通一下,岑副使蜷成一团的身体,登时趴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主上何曾用过这等口气与人说话,姓许的这是要找死啊!
许易彻底毛了,勉强压着火气道,“晚辈不是不服气,只是有些弄不明白前辈是何等样人,晚辈来寻前辈投递天神图残图,不过是根据外界的传言,分析出的前辈的行事风格,只是见了真人,却又弄不明白了。”
秦长老怔怔盯着许易半晌,“我是何样人物,岂是你能置喙的!”
“诚然如此。正因不知秦长老脾气、秉性,先前和前辈打的交道,在下说什么错什么,为怕惹前辈生气,所以在下再不敢乱言,免得惹前辈生气。”
许易不咸不淡道, 浓浓的怨气,已从字里行间完全倾泻出来。
他不是没城府的家伙,实在这秦长老的古怪性格,宛若更年期的妇女,他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好在他知晓秦长老向来恩怨分明,看在那张天神图残图的份上,料来也不会要自己的性命。
“大胆!”
岑副使蹭地跃起,怒目而视,面容之狰狞,宛若见了生死仇敌。
他真是吓破胆了,姓许的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这么跟主上说话。
这该死的家伙难道不知道,便是府主也绝不敢这般和主上说话的。
“果真还是有了怨气,我原以为你真舍得那张残图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秦长老的回答,风轻云淡,却依旧噎得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