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子上蹿。李云生的心情甚至比他还要糟糕。
李云生今年才四十岁,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将来当个省长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他年富力强,野心勃勃,无论如何也不肯以一个小小的市长来终结他的仕途,一直都憧憬着能位居一方大员,甚至是登堂入阁,不知道做过多少的美梦和盘算,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的辖地上会生这样一次巨大的,直接威胁到他的仕途的恶性-事故,直恨不得将孙全明,马在野和白仁德给活吃了!
马在野和方全明此时就好像是坐在针尖儿上,那种难受劲儿就不用说了,一个个提心吊胆,连口大气儿也不敢喘。
“真是太可恶了,不,是可恨!”
霍邱难以遏制心中的怒火,狂吼了一声,马在野和方全明立即同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心里咯噔咯噔的直跳,急忙将头低了下来,看都不敢看霍邱一眼。
“在你们的地盘儿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记者都知道了,你们却还被蒙在鼓里,这不是玩忽职守又是什么?”
“何止是玩忽职守,简直就是官匪一家!”
李云生此时也按耐不住开了火儿,喝道:“那个白仁德,我早就觉得不地道。我提醒过你们多少次,要看紧这个人,不能任他胡来,可是你们听了吗?要是你们早听我一句劝,也就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方全明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赔笑说道:“书记,市长,我们知道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出了,再说其他的也没用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把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掉。”
“解决?你说怎么解决?学那个白仁德,杀人灭口?”一提起这个霍邱就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方全明的鼻子喝道:“这么大的事故,死了一百多号人,方全明,这次不光是你要掉脑袋,就连我和李市长也难此其咎,弄不好也要落个脱衣服走人的下场!”
“霍书记,这……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白仁德白家兄弟自己做的,我们……我们可一点儿也没参与啊。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顶多是渎职,应该……应该不会掉脑袋吧?”马在野听了霍邱的话,心中大为惊骇,呆呆的看着霍邱说道。
“哼哼……你想的可真是简单!这件事情一旦曝光,一百多条人命,会引起多大的民愤你有想过吗?你以为,单单杀一个白仁德就能把这民愤给平复下去吗?做梦!为了平息民怨,维护官府的形象,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李云生冷眼看着马在野说道。
马在野和孙全明的脸色倏的变的一片苍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充满了恐惧。
“书记,市长,您两位神通广大办法多,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啊!”
马在野完全慌了,满是恳求的对霍邱和李云生说道,直恨不得给两人跪下。
“救你?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不知道找谁救呢!”霍邱瞪了马在野一眼冷冷的说道。
李云生接口道:“你不是一直都心存怨恨,觉得让你当这个社长是屈才了吗,现在好了,你以后再也不用当社长了!”
马在野都快要哭出来, 道:“两位领导,你们就不要再挖苦我了。我马在野知错了,还请两位指点迷津,帮我保住这条小命儿吧!”
“是啊,霍书记,李市长,看在往日我做事还算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您两位就想想办法吧!不求其他,只求能保住性命,日后,我孙全明对两位自有一番报答!”孙全明道。
霍邱哼了一声说道:“都到现在了,还能怎么办?将功补过,先把那些遇难矿工的遗体给挖出来,然后对他们的家属进行赔偿,先做一个姿态。再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白仁德,将百姓的怒火也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希望能来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了!”
“当然,你们两个也要在民众的面前主动认错,态度要诚恳。不过,你们的仕途恐怕已经到头了,还有可能会做几年牢,但是,这总比丢命要好的多!”李云生瞪着两人道。
马在野和孙全明此时已经是全无主意了,耷拉着脑袋,只能按两人说的做了。
四人正商量着,车子忽然停了下来,霍邱透过车窗向外扫了几眼,沉声问道:“怎么,到了?”司机说道:“还没有,前面的车子好像被拦下来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连和市长的车都敢拦?”马在野本想借机拍拍马屁,没想到却拍在了马蹄子上。
霍邱冷哼了一声道:“刚才还让你态度好一点儿,现在你就原形毕了。就你这样的态度,即便是人民再大度也不会原谅你!”
马在野的脸一下子憋成了酱肝色,坐在一边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