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千金医家 苏小凉 2834 字 3个月前

「我刚看到魏尚书也来了,啧。」

「可不是。」

余下的话戚相思没有兴趣再听,她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们说的瓮她很熟悉,祖父称它爲小药鼎,名副其实,这就是用了许多种药材混合烧制而成的瓮,因爲外形上做的像是鼎,所以祖父才喜欢这么叫它。

这个药鼎和瓮的作用一样,都是用来煎药,而药鼎本身也是一味药,只放水进去煎煮都能有药效,用来养生是最好的,按着祖父的话来说,能够延年益寿。

不过戚相思小的时候最常看到的不是祖父用它来煎药,而是看到祖父照料它,越是好的东西越难伺候,普通的砂锅用坏了就扔,能使好一阵子,可这药鼎,得用草药研磨的汁液去抆,烘晒,才能得以长期保存,否则冲早会没效。

父亲被杀前还在被逼问鼎的下落,齐鹤年拿着这个药鼎献给了圣上,换来了齐家的荣华富贵和他的地位。

戚相思的脑海里尽是齐家的过去和齐家的现在,十年前的齐家还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京都城官家,和诸多宫中当差的太医一样,顶多齐鹤年是出色一些。

十年后呢。

戚家这么多的人命,祖父的心血,换来了齐家的荣华富贵。

凭什么。

戚相思的脑海里电光火石的闪过念头,齐鹤年不能死!

死他一个,谁知道四年前南县戚家灭门的案子谁是凶手;谁知道那被他据为己有的药鼎是祖父的心血;他到底带走了戚家多少东西。

还有齐家。

齐鹤年死了,齐家还在,享受着用别人性命换来的荣耀。

戚相思握紧着拳头,朝着齐鹤年的书房快步而去。不能让他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

戚相思到了齐鹤年的书房外,端着药的丫鬟已经到门口敲门了,戚相思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里,她急步追了上去,进门那刹那,丫鬟已经把药送到了齐鹤年的面前等着。

戚相思急喊了声︰「二伯!」

齐鹤年要去端碗的手一顿,见是戚相思,笑着让她进来。

戚相思看了眼药碗,走进屋子,跑的急脸上还红彤彤的,齐鹤年示意丫鬟把药放到桌子上︰「你下去吧。」

「外头不是正热闹,你怎么会来这儿。」齐鹤年正在看别人送来的字画,看她有些紧张,和气的问她,「身子好些了没?」

「好多了。」戚相思身子移动,巧妙的站到了桌旁,刚好遮住身后的药碗,望着书房内好几排的书架子,灵机一动,「二伯,我是想问你借书看,可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趁着二伯娘她们都不在才过来。」

齐鹤年把一副字画卷起来交给身旁的管事︰「你想看什么书?」

「我想看医书!」戚相思脱口而出,希望这是最能引起他兴趣的,「祖母说二伯您是太医,那您这儿一定有很多医书。」

齐鹤年哦了声,饶有兴致的看她︰「你喜欢看医书?」

戚相思一手摸到了后面的桌子,点了点头。

齐鹤年拿起另外一幅画,也没注意她,低头说的很随意︰「我听说你去成业侯府时还救过人。」

「没有,那只是帮个忙而已,算不上救人。」戚相思低下头去,眼底闪着紧张,后背渐渐的靠到了桌子。

「忙也不是胡乱能帮的,你能急中生智想到那样的办法,也是你的天赋。」齐鹤年放下画看她,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圆脸满是善意,「你想学医?」

「是......我想学。」「医」字还没出口,戚相思的脚一歪,身子跟着倾斜,慌忙扶住桌子后另一只手扶着椅子没有站稳,趔趄下桌上晃了晃,碗碎的声音响起,药撒了一地,升起一股热腾腾的雾。

戚相思一手抓着椅子努力站稳,看到摔碎的药碗,愧疚的看齐鹤年︰「二伯,对不起。」

「坐下看看脚有没有事。」管事出去叫人进来打扫,齐鹤年幷不在意她摔碎碗,而是关切的让她坐下,示范告诉她自己捏脚踝,「你摸这个位置,疼不疼?」

戚相思福下身去,敛着神色捏了捏脚踝,轻轻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齐鹤年看了眼地上的药汁,随后收回视綫问她,「你说你想学医?」

虽说是爲了吸引他注意才这么说,但本身她也是喜欢的,所以点头时格外的真诚,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二伯,那您能借我几本书看看吗?」

齐鹤年叫了丫鬟进来扶她,送她出书房︰「你喜欢自然是好,过几日我这儿找出来了再给你送过去。」

戚相思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了二房,齐鹤年站在门口有一会儿,回头时地上已经抆的差不多,进屋继续看余下的字画。

吩咐管事把这些字画按分的送去几个府邸,齐鹤年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有些年岁的书封面几个角都破了,幸好里面的书页都还完好,齐鹤年翻了翻后放回去,从架子的上层又拿下一本。

说起来,他对佷女救人的招数也挺感兴趣的。

「老冯。」齐鹤年叫了一声管事,「再去一趟吴院使家。」

离开二房后戚相思只让丫鬟把她送到了花园外就让她回去了,听到花园内传来的笑声,戚相思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脚还有些发麻。

她做到了,刚刚面对齐鹤年时第一次能镇定自若。

「你做得对。」戚相思轻轻的告诉自己,抬头看高高的树荫,眯着眼。就算是要亲手结果他也不是现在,等她找到弟弟,等她把原本属於戚家的拿回来,不应该的,祖父和爹娘,戚家这么多人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耳畔忽然传来轻稚的声音,戚相思低头看去,不远处珲哥儿站在那儿,身边没有一个伺候的人,好奇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