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越发的暗,但严从煜并不怕,他转过头看到她原来靠着墙的头如今一点一点的像是要掉下去,紧眯着眼睛,似乎睡的还挺熟。
抬起手,严从煜扶住她,往他肩膀上靠去。
这一步做完,忽然的,耳畔传来了她喃喃的低语声︰「你喜欢我啊。」
严从煜的手在半空中僵了片刻,直到发现她只是说梦话,他放下手来,耳畔又传来她的声音︰「你喜欢我什么?」
严从煜仔细看她,这么近的距离昏暗中她的脸庞清晰,微微泛红的脸上小嘴轻嘟,眉头偶尔锁拢,一会儿又舒展开来。
靠的还挺舒服的,戚相思微动了动,半边脸挤着他的肩膀,低声喃喃了一句他听不清的,随后就没有声音了。
均匀呼吸声传来,严从煜睡不着,其实他昨夜也没睡,直到看着她醒了,在她忙的白天里才休息了一会儿。
昨夜她一直在做恶梦,他听到过很多遍她提起戚家,口中含糊不清的喊着亲人的名字,最后都带了哭腔。
而此时她在做什么梦呢。
夜是漫长,更何况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等待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
戚相思是做梦了,白天想什么最多,她就梦见了什么,自己站在小王爷面前,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她还花蝴蝶一样围着他转,一会儿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一会儿问他喜欢自己什么。
可他都不回答她,就冷冰冰看着他。
戚相思没放弃,想尽了各种办法,拉他手没拒绝,拥抱他也没拒绝,她大着胆子搂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脚要往他脸颊上凑去。
忽然,他笑了,嘴角上扬着十分好看的弧度,就连那眼底的冰冷都一瞬融化,里面转而充斥成了爱意,浓浓的从双眸中四溢出来,就看着她,笑的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戚相思认识他这么久从没看到他笑过。
她忽然醒了。
戚相思猛的惊醒,下意识的朝着洞口那儿看去,分不清现在什么时辰,但她听见外面有动静。
转头看严从煜,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戚相思便没有作声,直到那声音渐渐远去消失不见,半个时辰之后,外面又有了动静。
这样的声音远远的出现了三次,严从煜都没有动,直到洞内由黑转暗,外面的动静声听起来和之前那几次也没有明显的分别,严从煜捡起地上的石块冲着洞口那儿扔了出去。
片刻之后,外面的藤条发出被撕扯开来的声音,一个黑影荡进了山洞。
......
他们得救了。
宫里派了人出来救他们,带队的是陆勤。
生要见人死要见屍,无数人在这边搜着,悬崖下的山林里这几日几乎是几步远就能看到搜找的官兵。
想到人可能在悬崖上还是因爲戚相思那根半挂着的藤,因爲被树枝勾到才没能拉回来,又因爲她编的够粗,昨天傍晚细心的几个侍卫就在悬崖下望见这段半挂的粗藤条。
陆勤即刻安排人搜找,但要放人下山崖也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再加上他们不是唯一在找他们的人,陆勤爲了避免王爷再遇袭,先是派人在另一边佯装找,最后才找到他们。
戚相思不知道他是怎么分辨出前后那几回动静的不同,等人下来之后,他要陆勤先把她带上去。
戚相思没来得及看到他被带上来,这边送她上马车之后就即刻送她回了齐府。
此时的天才蒙蒙亮,齐府内一片安静,敲门声响起后锦綉园那儿齐鹤瑞才被吵起来,这一下穿衣点灯,除了不能惊动老夫人之外,二房那儿齐鹤年得知消息也匆匆赶来,他倒没有睡,只在书房里待了一夜。
齐鹤年还比齐鹤瑞快一步赶到了前厅,见戚相思一个人站在那儿,整个人乱糟糟的像是劫后余生,齐鹤年上前搂住了戚相思,嘴里宽慰着︰「回来就好。」
戚相思身子一僵,齐鹤年这会儿察觉不到她这样的异样有什么奇怪的,摸了摸她的头,吩咐下人去衙门内把报的案子销一下,两天两夜了,她失踪了两个晚上。
这时齐鹤瑞走了进来,父女俩没有什么多激动的欣喜,但齐鹤瑞也吩咐了人去厨房里煮吃的,继而又问她︰「出了什么事。」
戚相思显得有些茫然,这样子齐鹤瑞更急了,失踪了整整两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先去休息吧。」连顾氏都看出来了现在敏莺这样子问不出什么来,要再追问,怕孩子容易受刺激。
「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说。」齐鹤年给戚相思把过脉,让赶过来的玉石和丁香把人先带回四宜院去好好沐浴一番休息。
顾氏见此跟了过去,厅中就剩下兄弟二人,齐鹤瑞放心不下︰「二哥,该问问清楚,这万一出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齐鹤年刚刚给她诊脉时她心绪很平和,并没有什么异样,若真发生过什么,哪里能如此。
「但是......」
「我和吴大人说过了,衙门那边不会传出什么来,且看这两日。」两兄弟的关注点不同,可最终目的都是一致的,其余的,明日再问就知道了。
......
这边戚相思回了四宜院,一路都没有吭声,顾氏当她是受了惊吓没有缓过来,实际上戚相思在担心小王爷,比起自己失踪,这位主失踪才是大事。
可接连两日过去,戚相思竟没有听到半点有关於誉王失踪的事,仿佛他根本没有出过事,一直在誉王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