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就是裴初知扮演的姜南烟被男主角狠心拒绝后,独自来到酒吧买醉。
她心里难过但又不肯轻易示弱,强撑着笑脸调戏酒吧老板,然而对方没像往常那样与她插科打诨,而是专门为她煮了一杯热牛奶,告诉她“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都过去了。”
结果就因为这一句安慰,姜南烟的情绪全面崩盘,在酒吧里哭得梨花带雨,最后被匆匆赶来的季西宁接走。
裴初知拿马克杯代替酒杯握在手中。
她第一段台词就是絮絮叨叨骂男主那个狗东西没眼光,一大段的台词念下来,全程连句卡顿都没有,流畅而自然。
等她说完台词,刑野并没有急着接下一句。
而是停下来逐字逐字地帮她分析,刚才哪个字的停顿不对,又或是哪个词的重音换换会更好。
不得不说,刑野之所以能站到如此高的位置,所仰仗的并非全靠他的背景与样貌。
在演员的专业方面,他同样表现得无可指摘。
裴初知一边听他指导,一边深深感到佩服。
平时她看剧本时,也会习惯性地记住对方的台词,但通常她只会记开始与结尾那一两句,而根本无法做到刑野那样,将她那段复杂的台词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再一想他可怕的工作量……
裴初知看他一眼,怀疑他根本不用睡觉的。
刑野讲解结束,提醒她:“你再试试。”
“好。”
裴初知也是个悟性高的,重新再说一遍时,效果就很明显比之前提升了许多。不仅如此,她还结合语气与咬字的变化,连动作与表情都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对戏的过程十分顺利,意外出现在即将结束的时候。
裴初知低估了茶几的光滑程度,演到姜南烟把牛奶杯推开时,她就那么轻轻一拂,马克杯竟然贴着茶几的边缘滑了出来。
“砰”的一声,刚好砸到她的脚踝上。
里面的咖啡早已不烫了,可她前几天扭过的脚踝被结结实实砸上那么一下,还是害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刑野立刻站起了身,他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半跪在地上检查她的情况。
残余的咖啡弄脏了裴初知的平底鞋,而袜口露出来的那一小截皮肤却白得晃眼。
原本好得差不多的脚踝泛出一抹淡红,好像稍稍用力,就会在上面留下淤青的痕迹。
裴初知低垂下头,望着刑野骨节分明的手指。
窍细脚踝被他握在手中,犹如某种灼热的温度在她的皮肤表层燃烧。
她把脚往回抽了抽:“没、没事的,我助理马上就回来了,她那里有药。”
声音里带着几分羞怯,像被放进玫瑰糖里裹了一圈,让人心间一颤。
刑野喉结滚动几下,不自然地错开了目光。
他松开手,起身往门边走去:“我这里有药,稍等。”
门缝外传来刑野跟肖州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好像是行李太多,一时找不到药箱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