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初知咬了咬嘴唇:“本来没有哭……”
可是看见他来了,心里压抑多时的委屈劲就翻涌了上来。
刑野看着她的眼底悄悄染上一层红色,心脏如同被人拽紧了一般,拉扯着往下狠狠地沉了沉。
他舌尖抵住腮帮,周身的血液仿佛被无名的火焰烧得沸腾了起来,眼中也渐渐蒙上了一层愠色。
可动作却是温柔的。
他安慰般握了下裴初知的手腕,然后又松开,语气耐心地哄她:“想哭就哭,不要忍着。”
一阵颤栗从手腕蔓延开来,好像把所有强撑的伪装都抽走了似的。
裴初知缓缓蹲下身,声音哽咽:“我没做错事,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把我父母也牵扯进来。”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公众人物,所以在他们看来,你不能拥有**。
哪怕是想藏起来不被人知道的过往,有朝一日也要被翻出来供所有人围观。
在那些人眼里,真相并不重要,他们想看的只是耸动的新闻,如果能让他们借题发挥,站在道德制高点评判一番,那就再好不过了。
刑野皱了皱眉,想告诉她这圈子向来如此。
他就是这样一路长大成人的,她今天所经历的波澜,对他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日常。
然而当一滴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到下巴的瞬间,所有的话都被他咽了回去。
裴初知不是一无所知的小朋友,因此道理她肯定都懂。
她被伤害了,难过了,此刻想听的绝对不是娱乐圈生存法则大讲堂。
刑野清了清嗓子,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吗?”裴初知的睫毛被眼泪濡湿,望过来时更显浓密,“我其实特别慌,总感觉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你也不必当众……”
话说到一半,她抽了下鼻子。
有点可爱的动作让刑野笑了笑,他弯下腰,直视她的眼睛:“你都知道了?”
裴初知点了点头,深呼吸几次。
她不是那种软弱爱哭的小姑娘,情绪发泄出来后,想哭的冲动就不再强烈。
於是她用手背抆拭掉泪水,站起身难为情地笑了笑,才说:“哭出来感觉好多了,我们说正事吧。”
刑野:“正事?现在?”
他稍微有些意外,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裴初知的情绪调节能力。
“就是你今天,把我形容得那么重要,”
裴初知将梳妆凳搬过来坐在他对面,不解地问,“在你的设定里,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故事?”
刑野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喝了口水,忽然感到一阵好笑,又有点被人忽视的郁闷。
两种情绪糅杂在一块儿,让他终於无法再沉默下去。
他放下水杯:“问你件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