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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导演通知他不必再演的时候,刑野只感觉身体里窜出一股猛烈的怒火。他脱掉剧组提供的那件外套,狠狠地摔到椅子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拍摄场地。

那座花园大得像迷宫。

刑野却一点也不害怕,他恨不得能就此消失在花园里,和那些嘲笑过他的人永生不再相见。他找到一座隐蔽的假山,敏捷地爬上去后,发现假山背面有一个狭窄的洞,便直接钻了进去。

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直至一道软糯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你在哭吗?”

他用力抆掉眼泪:“没有。”

“你是来我家拍戏的演员吗?”

“不是。”

“哦,那你是来玩的吗?”

“不是。”

“……那你要和我玩吗?”

“不要!烦死了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小女孩撇撇嘴角:“好吧。”

她看起来小小的,个子也不高,慢吞吞地从假山上爬了下去。

世界总算安静了。

刑野长叹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酝酿新一轮眼泪,又听见“啪嗒啪嗒”的声响从外面传来。

小女孩去而复返,费劲地扒在洞口边缘,伸长手臂往他手里塞了一颗糖。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偷偷从糖罐里拿出来的,你别哭啦,吃颗糖吧。”

一阵鸣笛声把刑野从记忆中唤回。

司机猛打方向盘,避让开一辆逆行的自行车。

裴初知顺着惯性往旁边倒了过来,然后毫无防备地靠在了刑野肩上,身上的香味也顺势飘进了他的呼吸里。

两人都有片刻的愣怔。

裴初知默默坐好,继续刚才的话题:“反正我认为做艺人,不用和别人一模一样,你这种性格很特殊,但是也很有魅力,没必要改。”

尾音那几个字她说得小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刑野静了静,许久之后才说:“嗯,该改的早就改完了。”

·

深夜,月色如水流淌过窗沿。

裴初知坐在客厅里,回想起刑野那句“该改的早就改完了”,深感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她对刑野的第一印象,就是在电影院里看到他出演的那位少年拳击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能把作为演员的刑野,与她童年邂逅的那个小少年联系在一起。

从被导演踢出剧组,到年少成名的最佳新人,他究竟经历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