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阮安对霍平枭的说法不满意,又咄咄逼人地问了他好几句话。
霍平枭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后,终於抬眼看向她,墨沉的眼眸如荆刺般锐利。
阮安被他凌厉的目光震慑,只听少年冷冷吐出两字:“别吵。”
自此之后,霍平枭成了阮安心中最讨厌的人。
后来,他在锋州救了她一命,她也是在那时对霍平枭的看法有了转观。
骊国大军抵达峰州后,霍平枭御下严格,绝不准允兵士抢掠百姓金银,霍平枭不仅平息了战乱,还在锋州留了一段时间,帮着屠城之后幸存的百姓重建城池,恢复了那里的安定。
或许,那时他的想法只是要制定秩序和规则。
顽猴的许多行径确实对过路的山客造成了生命威胁,霍平枭这才对那些猴子动了武。
也是自那开始,这里再没发生过野猴伤人的事。
见着身侧的姑娘似是陷入了回忆,陈允中的视线亦落在不远处的药山,道:“这里也算是嘉州的宝地了,很多名贵的草药都在那座药山,长安的那些世医家族,每年都会派人到这儿来采买药材。”
听到陈允中提起了药山,阮安这才回圜了思绪。
二人四目相对,陈允中幽幽又道:“但,如果来场山火,这里可就什么药材都没了。”
犹带寒意的春风钻进姑娘袖口,她的面色骤然一变。
陈允中这是在威胁她!
如果她动了想跑的心思,或是做出违逆他的举动,他随时都能将这里的药山毁掉。
阮安暗暗咬紧银牙。
他还真是,杀人诛心。
次日清晨。
阮安彻夜难眠,及至天边渐泛白露,方才有了些昏睡之意。
姑娘穿着窍薄的亵衣,两只小手呈着防备姿态,挡护於身前。
迷迷蒙蒙间,阮安觉出有人将她的手握起,似要往身前带去。
姑娘蓦然惊醒,睁眼后,却见陈允中果然坐在床边,男人的神色看似温润,却夹杂着几分偏激。
阮安挣了挣男人的大手,软声央求道:“你别…你别这样,不是说好了,等择个吉日办完婚礼…我们再亲近……”
陈允中松开了姑娘窍细白皙的小手,面色不豫:“就碰下手,都不行?”
阮安赧然地垂下眼睫,小声回他:“等我们正式成婚后,你想怎样都行。”
心中想的却是,不行。
怎样都不行。
她对这人的碰触厌恶极了,更厌恶他看她的眼神。
陈允中暂被阮安的这句怎样都行安抚,刚想再让被惊醒的阮安睡一会儿,屋外却来了个通禀的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