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将军请起。”
霍平枭走到他面前,在葛遇奇诧异的目光下,亲自将他搀了起来。
葛遇奇一直待在齐国公的营帐中,总听闻霍平枭的性情桀骜骄亢,可如今得见,却未料及,他待他的态度竟然极为礼重。
葛遇奇心中微微动容,甚而有些受宠若惊。
其余诸将也早就听闻,齐国公麾下的两位大将,纪中和葛遇奇,关系不睦已久,可两人的军衔到底是平级,倒也没将那层龃龉摆到明面上来。
可如今,皇帝在将纪中拔擢成了左副大将军,葛遇奇的心中自然不服。
霍平枭只消使计,对这两人再稍加挑拨,不得重用的葛遇奇早晚会动异心。
当夜。
两仪殿的皇帝就得知了霍平枭将葛遇奇直接拔擢成了镇军大将军,比云麾将军这一军衔,高了整整两级。
皇帝丝毫都未料到,在他以为纪中能成为制衡霍平枭的大将之后,霍平枭竟然悄无声息地使了出离间计,激化了葛、纪这两个人的矛盾,逼得葛遇奇直接跑到了他们军营里。
齐国公的兵虽然归他所控,可底下的人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军营里,也多是因着对齐国公这个老将的忠诚。
偏霍平枭实权在手,只要葛遇奇真心想投靠他,他身为大司马,掌大骊境内所有兵马之权,当然就可以将他收编於狼骑团,还能给他拔擢军阶,让他在狼骑团里的地位不亚於纪中。
如此,纪中被他派去霍平枭的军营后,必然要受其掣肘。
这小子怎么比他老子还狡猾?
一想起制衡之计被人识破,反倒被霍平枭摆了一道的事,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是以这夜连晚膳都没用,就连陈贵妃的温柔软语,都不能让他心中的苦闷消解半分。
出征前的最后一日。
阮安早已命女使收拾好了随行辎重,趁着得了些空,便拿起自己誊写了数百页的医录,仔细地翻看起来。
针法、药理这些,她都记载得很详实,没有亟待补充的地方。
阮安缓缓地将书卷阖上。
惟外伤录那一处,基本上还是一片空白。
姑娘温软的面容多少透了些低落,又用窍手,将一侧的针具摆於桌面,用沾了水的帨巾,将针尖抆拭了一番。
她不太擅长刀法的原因,也是因为有些畏惧死人的屍体,像孙也那般直接将活人穿肠破肚,那她就更不敢了。
如果霍平枭能许她进军营,乔装成寻常的随行军医就好了。
虽说她的刀法不如孙也那般出神入化,却还是要比寻常的医者要强。
这般,等她进了军营后,就可以实操孙也寄给她的刀法图解。
阮安这么想着,心中已然按捺不住,即刻就想拿起一侧的刀具,照着图解比划两下。
“啪”一声。
刚握起了小刀,姑娘白皙的窍细手腕就突然被人攥进了掌中,上面大片的柔嫩肌肤,很快蔓上她熟悉的触感,温热又粗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