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控制成瘾 西西特 9442 字 3个月前

☆、第46章气的心脏疼

地上铺着一层浅灰色的毯子,秦正掉下去的时候,没磕着,也没碰着。

但他摔懵了,表情僵硬。

活了快四十年,头一次被人踢下床。

没伺候过谁,也是破天荒的一回,就得到这下场。

半响,秦正霍然从地上起来,盯着床上的女人,难以置信。

他问,「好看吗?」

唐依依已经穿戴整齐,盘腿坐着,事不关己的继续看秦正。

她也居高临下了一回,这么俯视,感觉不错。

「挺新奇的。」

眉梢扬起,弧度锋利,秦正的嘴角下耷,「唐依依,我警告你,别一次次碰我的底线。」

唐依依说,「你招我的。」

秦正克制着汹涌的情绪,手伸过去,一个用力,就将唐依依拽下来。

被那股力道所迫,唐依依直接趴到他腿上,面朝着他的裆部。

这个姿势尤其让人浮想联翩。

但对唐依依而言,只有排斥,厌恶,和羞辱。

眸色一深,秦正的呼吸渐渐粗重,他的背脊微微弓着,放在唐依依头后的手掌按下。

唐依依的头越来越低,鼻子快挨到秦正的棉质黑色裤子。

连裤子锁边的两排线都看的一清二楚。

瞳孔里,秦正对她剑拔弩张,以一种可怕的速度,阵势凶猛。

雨后春笋蹭的长成青竹,空气里彷佛发出砰的一声响动。

唐依依偏过头,又被秦正掐回去。

「去亲。」

「我不想。」

「你什么时候想过?」

秦正的力道不减反增。

唐依依的头一直被往下压,已经开始充血,直往脑子里窜。

她像个被掐住脖子的玩偶,愤怒的吼出声。

「滚开!」

秦正被唐依依吼待了。

以至於连下一个表情是什么都没想好。

他回过神来,掌控之中的女人已经逃离控制。

想跑。

轻松将人重新禁锢,秦正狞笑,他用一种看叛逆期的小孩的目光看唐依依。

「跑什么?这么美好的早晨,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了。」

最后一个音从舌尖上跳出去,秦正亲了亲唐依依的发顶,清香扑鼻。

这女人不但香水的款型不换,连抆的,用的,洗的,那些都是固定的牌子,不变的味道。

力量和体格的巨大差距像一条永远迈不过去的鸿沟,唐依依冷下眼睑,「秦正,你除了强迫我,还会什么?」

秦正抚摸着唐依依的头发,「这就够了。」

他在她耳边淡淡的说,「我也不指望你对我投怀送抱,笑脸相迎。」

唐依依的牙齿打颤。

有淡淡的味道萦绕到鼻端,她屏住呼吸,手肘欲要压下去,秦正的眼皮跳了跳,即刻去箝制她的双手。

再晚一步,他很有可能就要上医院了。

脸上笼着狂怒,秦正把唐依依勒到怀里,吻她,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意。

这女人总是不长记性。

背磕到冰冷坚硬的木质床沿,前面是秦正衣襟敞开的胸膛,滚热的温度阴魂不散,一冷一热玩命的交织,唐依依无处可退。

秦正高兴了,会想着法子折磨她,不高兴了,法子会更多。

无所不用其极。

唐依依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的双放在秦正胸口,一把将他推开。

秦正眼睁睁的看着唐依依把拖鞋砸他脸上,鼻子部位严重受力。

整个世界诡异的静了一秒。

随后是男人怒不可揭的冰冷嗓音,「唐、依、依!」

一道身影快速跑进洗手间,门啪的大力关上,以反锁的声音告终。

秦正立在洗手间门口,脸色铁青,「给我出来!」

上一个那么对秦正的是他的未婚妻,对方被揪住头发,从客厅拖到门外。

这次是他的妻子,手法大同小异。

「唐依依,我叫你出来,听见没有?」

他忽然感觉鼻子里隐隐有股热流,下一刻,血腥味就冒了出来。

伸手一抹,都是血。

秦正阖了阖眼,忍住想一脚把门踹门,或者砸出一个窟窿的冲动。

「Shit!」

洗手间里,唐依依靠着门,听着秦正的怒吼,她抹了把脸,顺带将碎发全部拨到耳后。

砸的时候很爽,特别是看秦正愣住的表情。

竖起耳朵听了片刻,唐依依动手去刷牙洗脸。

秦正坐在床边,头前倾,用手捏住鼻子上方,样子很狼狈,又凄惨。

他的眼眸里渗着阴霾。

心口却是和神情不同的闷堵。

「俗话说的好,爱情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双赢,谁先动心思,谁的主动权就会失去,只会一次次的妥协,阿正,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咀嚼着薛五的话,秦正又品出另一番滋味来了。

没法形容,糟糕透了。

他盯着洗手间的门,听到哗啦水声,面部抽了抽。

门从里面打开,唐依依洗漱完出来,头上戴着酒红色发箍,画了淡妆。

她闻到腥味,又看见白色被子上的血,一滴滴的,像红色圆珠笔涂上去的小红点。

左边突然传来轻微声响,唐依依扭头,看见倚着墙的男人。

气势强大,高高在上的冷漠。

如果不是鼻子上有未干的血,那身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会更加凌人。

见她就那么看着,也不过来,完全是无动於衷,秦正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语气倒是漫不经心,「唐依依,你没看到吗,我在流鼻血。」

唐依依说, 「看到了。」

秦正把眼镜摘掉,狠狠的按了两下眉心,他徒然一个大步窜近。

「我说,我在流鼻血。」

唐依依不快不慢的回答,「叫管家去,我又不是医生护士,跟我说有什么用?」

感受她的漠然,秦正用眼神剜她,缓缓地从齿缝里蹦出一句,「秦太太,这是你的职责。」

那声秦太太就跟臭水沟里的水一样,把唐依依恶心的不行。

她终於拿正眼对秦正,「不是已经不流了吗?」

秦正阴沉沉的说,「你看清楚点。」

唐依依看看他鼻子里淌出的两条血痕,见怪不怪道,「流鼻血的时候,要用手紧捏鼻子。」

她又说,「小学生都知道的常识。」

秦正心脏疼。

敢情等这么会时间,特意不止住鼻血,就等来一句嘲讽。

生平从未失败过。

无论是什么,但凡是想得到的,都得到了。

求而不得这四个字从来就不在他的人生里面。

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出现。

秦正摩挲着手指,他就不信征服不了唐依依。

「回来!」

无视背后的命令,唐依依握住门把手,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

她有可以跟秦正说不的筹码,是秦正自己拿出来的。

不可能放着不用。

卧室传出巨大的动静,唐依依边下楼边寻思,哪些家具又要换新的了。

秦正出现在客厅时,西装革履,恢复了平日里的儒雅俊朗。

他迈着长腿,从唐依依身边经过,没停半步。

唐依依在逗富贵和吉祥,拿后脑勺对着秦正。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

一顿早餐吃的格外宁静。

除了唐依依跟秦正,管家一行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先生好像在生气。

视若无睹,唐依依抆嘴,离开餐桌。

去公司的路上,车里始终都充斥着一个氛围。

压抑,沉闷。

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秦正忽然开口,「停车。」

心头一跳,唐依依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听到秦正说,「下去。」

预感得到验证。

快的唐依依都没做好准备。

打开车门,青山立在一边,低眉垂眼。

唐依依伸手拿她的皮包,却被秦正抢先一步拿走,丢给她俩个硬币。

「你什么意思?」

「从这里坐136路公交到公司,十三站,直达。」

唐依依瞪着秦正。

秦正淡淡的说,「九点上班,不要冲到。」

唐依依的眼神冷下去。

他存的什么心思,她一清二楚。

早上她没让他痛快。

现在算账来了。

秦正半阖着眼皮,不打算再跟唐依依多费口舌。

而实际上,他的余光一直困住唐依依,等着什么。

唐依依下车,站在路边,她看看四周,朝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走去。

青山坐回驾驶座,不出意料,车里的气压比刚才要低太多。

秦正还是那副姿态,但他周身气息变的阴寒无比。

那女人宁愿坐公交,都不愿跟他低头,示弱。

他深呼吸,压下迸发的不快情绪。

「去看看。」

「是。」

青山又出去。

他看着唐依依排队上车,投硬币,站在一处,手拉着拉环。

左右都是人,没有异性。

不过,青山回去就不是那么说的。

「车上没有空余的座位,太太是站着的,周围都是人,很多,全挤在一起。」

最后几个字有意无意的放慢。

秦正半阖的眼皮骤然撩开,「都是什么人?」

青山的语调还是一成不变,「好像全是男的。」

秦正的眉梢一拧。

那个女人今天穿的白衬衫和高腰黑色长裤,腰臀的曲线一览无遗。

「公交车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还全挤在一起。」

青山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出现波动,这不是公交车上最常见的现象吗……

心里那么想,他没说出口。

「上班高峰期,人多。」

将脑子里出现的几个画面抹掉,秦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唐依依,你厉害。

我妥协了。

「跟上那辆公交车,下一站把她拉下来。」

闻言,青山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公交车里,唐依依看着窗外的风景,闻着豆浆油条等各类早点混合的气味。

忽然察觉一道不舒服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唐依依凝神,冷着脸转过身。

后面的中年人没想到唐依依会如此敏感,来这么一出,他眼中的猥琐都没来得及遮掩,全暴露出去了。

被唐依依直视着,中年人神色一僵,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他讪讪的挪动脚步,往后面走去。

唐依依收回视线,没理会周围的目光。

车子到站,青山上车,将秦正的意思口述。

他虎背熊腰,身强力壮,又酷,一上来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目,现在以这样的姿态跟唐依依说话,车里的骚动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在唐依依和青山身上来回打量。

许是发觉不对头,司机师傅粗着嗓子问,「怎么回事啊?」

唐依依蹙了蹙眉,抬脚下车。

青山紧跟其后。

他见前面的女人不是往停车的方向走,就把唇抿抿,步伐迈的更大一些,将距离稍稍缩短,放低音量能听得见的地步。

「太太,先生在等你认错。」

唐依依的身影微滞,「青山,你不觉得你操心的有点多了吗?」

青山吐出两个字,「报恩。」

唐依依的眉头轻跳。

她很快明白青山指的是哪件事。

当年秦家内乱,虽然只有短暂的时间,也掀起不小的的风浪。

青山他们是秦正挥出去的利刃,挥一次,必定见血。

流血的不是他们,就是对手。

有一回,唐依依碰巧遇到中弹的青山,给他拿了消炎药和纱布,镊子,把那颗子弹取了出来。

思绪回笼,唐依依无声的笑笑。

青山硬要说那是恩,她无话可说。

「我的事,别人巴不得避开,蠢货才会往身上揽。」

青山垂头,沉默的接受那两个字。

唐依依摇头,口气里带着一点轻松,并无恶意,「这么多年,你光长个子了,脑子还是很笨,一点长进都没有。」

青山垂放的手指动了动。

笨吗?他默默的想。

身侧闪过一道身影,青山不该有的情绪全部粉碎,他恢复如常。

秦正越过青山,把唐依依拉到眼皮底下,半拖进车里。

「你身上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听秦正嫌弃的声音,唐依依不答反问,「不是叫我坐公交车吗?」

秦正的脸色冰寒,「然后让你被那些男的盯着看?」

他猝然捕捉到唐依依脸上的一丝变化,呼吸一顿,而后大力掐唐依依的肩膀。

「谁?」

唐依依疼的抽气,「什么谁?」

秦正的面部冷峻,「我问你,谁盯着你看了!」

眼睛不易察觉得眯了一下,唐依依认真思考,「多了。」

五根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力道极其恐怖,秦正的神情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唐依依用力抓他。

在秦正眉间爬行的可怕戾气瞬间凝结,不再加重。

前头的青山浑身绷着的肌肉一松。

到了公司,秦正刚坐下来,就接到张小晖的电话。

「哥,最近好吗?身体怎么样?」

这话题对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来说,不太喜欢。

所以他只是简短回复。

张小晖一通健康关心过后,提起唐依依,「我在医院保胎,季时管着我,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自由。」

「哥,帮我给嫂子问好。」

秦正翻着文件,「嗯。」

张小晖说,「你们都领证了,就好好过日子,哥你别再欺负她了。」

秦正说,「被欺负的是你哥。」

那头迷之沉默了一会儿,张小晖笑出声, 「哥,我是认真的。」

秦正抚额,他这是有苦,说了没人信,连亲妹妹都当他开玩笑。

「没人能欺负她。」除了我。

张小晖苦口婆心,怀二胎以后,更加多愁伤感,担心儿子李小言能不能跟弟弟或者妹妹好好相处。

再加上怀孕后就一直不稳定,多次见红,身心都受影响,搞的他们成天提心吊胆。

她都快得抑郁症了。

也就在听到她哥跟唐依依登记的消息时,才感到几分纯粹的高兴。

「哥,有空带嫂子来看看我啊。」

秦正答应,「好。」

结束通话,他走到内窗那边,望着对面办公室的女人,片刻后才回去处理工作。

没过几天,唐依依在和李眉出去喝下午茶的时候,遇到了唐母。

李眉礼貌的回以一个笑容,便用眼神询问唐依依。

唐依依拧着眉心,「有事?」

「有……」唐母又摇头,「没有事。」

她轻声说,「就是,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姿态里全是恳求,近乎低声下气,好像唐依依不答应,她就会当场跪下来。

同去喝下午茶的其他部门同事都看过来了,一脸好奇。

他们这些人里面,部分亲眼见过那次唐母来公司找唐依依的情形。

没见过那一幕的,也都认识唐母,任谁每天下班,看到同一个妇人站在公司外面,眼巴巴往门口瞅,都不可能没印象。

唐依依垂了垂眼,往另一边走去。

唐母心头一喜,满脸激动的跟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了想落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望着一对母女的背影,李眉叹口气,相处模式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

比陌生人还不如。

停下脚步,唐依依等着唐母开口。

唐母的眼睛渐渐湿润,「依依,你过的好吗?」

唐依依说,「很好。」

唐母不停搓着瘦干的双手,「他……他对你好不好?」

唐依依的眼底掠过诧异。

那个家竟然有人关心起这件事了。

不是都以为她很幸运吗?

唐母欲言又止,「如果你过的不开心,就离开秦家吧。」

离开?她做梦都想,唐依依嘴上说,「在秦家我有的吃有的穿,过的很开心。。」

唐母用手背抹眼睛,丈夫去世,一手带大的小女儿走上一条不归路,跟自己不交心,最近要么说不上两句就吵,要么干脆日夜都见不到人。

从小就被送出去的大女儿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却连坐下来,好好聊个天的机会都没有。

这两年,唐母老了很多,再也找不出那身出生大家族的端庄气质。

「那个秦正,他打过你吗?」

唐依依越发觉得奇怪,对方似乎是揪住某一点不放。

是听到什么风声,还是唐希说了有关她和秦正的关系?

「你想知道什么?」

唐母被问住。

好半天才开口说,「妈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过的很好。」

「然后呢?」唐依依说,「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唐母伸手去碰唐依依,「妈后悔了。」

唐依依的身子一震。

她听面前的妇人说,「当年妈是一时糊涂,不该听你爸的,如果我们想别的办法,不那么对你,现在一家人都好好的。」

深吸一口气,唐依依端着不变的表情,没有让自己失态。

「过去的事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唐母哽咽出声。

「你妹妹野心太大,总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要是有你一半就好了。」

唐依依看着妇人耳鬓里掺杂的些许银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十年前,二选一,唐希留下,她被抛弃。

这是事实。

所有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不是可以随着岁月流逝而泛黄的照片。

青山立在拐角,执行他的工作。

他无意间扫动的目光停了一下,似乎在人**里发现了什么,探究的时候却没收获。

迎面突然冲过来几个女人,互相撕扯。

她们无所顾忌,言语激烈的谩骂引来路人的围观。

青山绷着脸避开快要倒向他的女人,他的脸色猝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