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担心陆时欢,声音温柔透着担忧。
陆时欢听出来了,不由扭头看向驾驶位的男人,随手撩了一把被风吹到唇缝里的一缕发丝,将其轻轻别到了耳后。
动作间,陆时欢也动了动唇,声音很轻,“锦寒哥,真的是你啊。”
她仿若刚从梦中醒过来,然后梦里的场景和现实接轨了,所以杏眸里露了几分诧异。
温锦寒在开车,只敢用余光回应她,嘴角勾着笑:“是我。”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陆时欢偏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目光深沉如窗外星月不见,漆黑如墨的夜空。
她因为一场游戏,向他表了白。
换做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会生气的吧,毕竟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作弄了,就算是温锦寒这样脾性温柔的人,肯定也是会介意的。
所以陆时欢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甚至做好了温锦寒就此对她心灰意冷的心理准备。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陆时欢只知道自己的情绪有那么一丁点的低落。
陆时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温锦寒的责骂。
反倒听见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声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你是指之前那个电话的事,那我没什么可问罪的。”
陆时欢皱眉,脑仁又抽疼了一下,她赶紧闭了闭眼,抬手揉揉太阳穴。
见状,温锦寒干脆不给她开口追问的机会,一鼓作气道:“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迫於无奈。”
那句“今晚月色很美”并非是陆时欢的真心。
“那你……”陆时欢愣住了,语气冲疑,不可思议。
黑色大吉普恰好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了,驾驶位的温锦寒总算得了机会,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时欢看了几秒。
他笑,“就算不是真的,我听着也是开心的。”
陆时欢沉默,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底深处汹涌而出,炙热滚烫的某种情愫渗入她的肌肤毛孔,进入血液,然后随着循环的血液,一点点发散到四肢百骸。
她不知如何去接温锦寒的话,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温柔和坚定,正在一点点的攻破她好不容易才筑起的情感壁垒。
那本该是坚不可摧的壁垒,此刻正面临着瓦解的危险,以至於陆时欢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扭头看向车窗外。
仿佛这样便能再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濒临瓦解的壁垒再倔强的坚挺一会儿。
车内的氛围因陆时欢的突然沉默变得僵硬、逼仄。
驾驶位的温锦寒敛了笑,悄悄瞥了一眼转过头去的陆时欢,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