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马蹄声传到耳边,一匹快马奔驰在官道上,腰上佩剑,身后背着大斧,风尘仆仆,一脸尘埃。
呼律律一声长嘶,马上人勒马停下,打量着路边的茶摊。
他翻弄着锅里的茶叶蛋,白烟里泛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客官吃些什么,本店拿手的是茶叶蛋,很香的。”
翻身下马,将手中的水囊丢过去,自顾自在一张小桌前坐下。
“把水装满,来一盅茶叶蛋,再装三十个带走。”
他忙碌着,在水囊里灌满凉茶,端着茶叶蛋过来,肋下夹着一根竹竿。
“客官这是赶路啊。”
“嗯,赶急路。”
“怎么这么急啊……”他靠近,把水囊挂在端茶叶蛋的左手, 另一只手捏住竹竿。
程大雷抽剑,还剑,剑上的血在划过空气时洒落。
“因为赶急路,所以没时间做说太多废话。”程大雷接住他手中掉下来的碗:“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一道血线从他喉部浮现。
“不该用东西占你的手。”程大雷。
“你早知道,你怎么能……知道……”
他的身体瘫倒在地上,血染红了地上的黄沙。
“因为我开挂啊。”
程大雷看了他一眼,用银针扎了扎茶叶蛋和水,咕咚咚灌了一气凉茶,又敲开一颗茶叶蛋。
“真特么的香。”
黄沙,古道,茶摊,一个汉子守着一具屍体吃一盅茶叶蛋。
身边的人渐渐多了,背长枪的壮汉,牵骆驼的客商,执猎叉的猎人,折扇风流的书生。
四人没有动手,长枪壮汉解下枪,客商把玩着手里的算盘,猎人盯着猎叉,书生将折扇打开又合上,似乎想借此情此景赋诗一首,却是想不到合适的开篇。
“这里距离夕照关还有多久?”程大雷忽然冒出一句话。
“还有二百里。”壮汉回答。
“走过去要一天一夜。”猎人道。
“如果你的马够快,也许一天就到了。”客商看着身边的白毛骆驼,似乎在炫耀。
“道不好走,走过去至少明天黄昏。”书生道。
“谢了。”程大雷起身站起来,看着身边四人,道:“最后一个问题,马上要死了,要不要留什么遗言?”
“唉,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人记住。”
一剑拔出,程大雷打了个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