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模样可以冒充,程大雷从战场中厮杀出来的自信与气质却是难以伪装。
意识到这一点后,李行哉心脏砰砰打鼓,冷汗唰唰往下落。
李行哉哗哗流汗,徐神机哗哗流汗,冒充程大雷的刘发财哗哗落汗。
今天是怎样的场合,帝国诸侯汇聚,天子亲自到场,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的不足百人。
李行哉感觉有些头疼:程大雷究竟搞什么么蛾子。
……
玉皇观下了一场雨。
雨水顺着树枝落在山上,又顺着山石往下走,汇成一道道小溪,冲出树根,冲走腐叶。
落雨的后山,一道人披着蓑衣,正一下一下翻动着面前的田地。
玉皇观是天子供养,位於长安这帝国首府,多的是达官贵人供奉香火钱。本是不需要道人耕作。不过,玉皇观的道士偶尔也会种田耕地。
一来是表现玉皇观的道士不慕荣华,二来,也是一言一行都与道有关,都可悟道。
看道人的动作,竟然是有经验的行家,锄头将土块带起,再随之砸碎。雨水浸透衣衫,两脚沾满泥泞,他也并不在意。
从山外到后山,有人撑着一柄黑伞缓缓靠近,在农田边停下。
道人停下手中的锄头,斗篷下落处一张清秀面孔,他将脸上的雨水抹去,望着来人笑了笑。
“程当家,你来了。”
程大雷真身原在这里,他想要今日杀人收印离开,抢的就是时间。只可惜他没有所谓的分身术,只能让刘发财假扮自己,自己过来杀人。
张天赐见到自己并不慌张,那张挂满雨水的脸并不惹人讨厌,恰恰相反,便是男人见了也愿意与他做朋友。
“你知道我会来?”
程大雷撑着黑伞,二人相距三十步。
“上次程当家问卦, 小道不敢献丑。今晨心血来潮,便为自己卜了一卦。”
“很好,可算出什么?”
“卦难自卜。卦象纷乱,天意诡秘难测,小道也看不出什么。”张天赐道:“於是小道又为程当家卜了一卦。”
“算出我什么?”
张天赐摇摇头:“更难,说来也奇怪,小道用了七种算法,只要问卜之事与程当家有关,便是天机难测,滴水不漏。想来,程当家的命数太大,小道妄自揣测天意,怕是会遭报应的。”
程大雷点点头:“鬼神之说,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人的事人做主,还是不要麻烦上场。”
“倒也不能这么说,多多少少也能算出一些什么。”张天赐道。
“喔,你算出什么?”
“你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