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当家命我守东门,就在刚才,和大人忽然要出城,属下便放他走了。”
“走了?”程大雷顿了顿,摆摆手道:“走了便走了吧,你总不能连和大人都留下。”
“话是这么说,属下也没拦。
只不过……”张肥想了想道:“和大人说有急事要回朔方城,可如果说是回朔方城,该走西门或者是北门,但和大人却走了东门,背道而驰,大当家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有古怪?” 程大雷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问:“依你看,会有什么古怪?”
“属下不敢讲。”
“但说无妨?”
张肥这才开口,道:“属下与和大人交际不深,对於他的为人也说不好,但对其才学是极其佩服的。只不过,只不过……属下还是说不好。”
张肥是粗中有细,否则也不能成为一军之帅。程大雷笑了笑,道:“三爷呐三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样,你走一趟朔方城,假若和大人已经回去了,你什么也不要说,就说是找关二爷有事。”
张肥点点头,道:“假若是没回去呢?”
“那就有劳三爷,点一队人马去追回和大人。”
“是,可如果追上了,和大人不愿回来,要不要……”张肥做出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中暴露一丝狠意。
程大雷叹口气,自己当真是对不住和呐。不仅自己信不过和,就连张肥等人,对和也是说杀便杀。
程大雷招招手,命他附耳过来,在其耳边低语几句。
张肥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已经如铜铃仿佛,他诧异的看着程大雷,道:“大当家,当真要如此么?”
程大雷点点头, 道:“去做吧,早去早回。”
张肥答应一声离去,连夜出城。
书房内的崔白玉眼睁睁瞧着这一幕,道:“和走了?”
程大雷点点头,坐回到椅子上,道:“曲终人散,人走茶凉,他想要走我也是留不住啊。”
崔白玉皱眉想了想,道:“今夜,你忽令张肥守城门,应是算定他要从东门走。那就是有心放他离去,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张肥去追?”
程大雷歪靠在椅背上,皱眉思索着,也不答崔白玉的话。
崔白玉想了想,道:“和无论去投谁家,以他在凉州的地位,都很难取得别人信任。你故意派张肥去追,当是演一场苦肉计给天下人看。让天下人知道,你们之间已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闭目养神的程大雷忽地睁开眼睛,双目炯炯盯着崔白玉。
“女人聪明可以,但是太透彻,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
“如此说来,是我说对了。”
程大雷闭口不言,半晌之后才道:“兄弟一场,该是有个了断,今夜过去,情分也就尽了。”
“不单情分尽了,怕他会恨你一世。无论如何,他对凉州多少是有些感情的,是你亲手毁了这点情义。”
“人已经走了,还留着这点念想做什么,当断则断。”
“依你看来,和离了凉州会去投哪一家?”
程大雷想了想,道:“除了江南,我也想不到他会往哪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