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飞答应一声,临走之前看了程大雷一眼,道:“大当家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程大雷恍然失神,摆摆手道:“我能有什么心事,下去做事吧,出不了什么事。”
白元飞答应一声,忍不住又道:“大当家,天塌下来有弟兄们一起顶,凡事您没必要太往心里去。”
“去吧,我这里出不了岔子。”
白元飞告辞,原样从窗户离去,片刻,程大雷就听到头顶瓦片声响。
程大雷摇头苦笑一声,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元飞这做惯了贼的,贼性怕是永远都改不了。
随之,程大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也只剩下了苦涩。
就连白元飞都能看得出自己心事重重,何况是其他人,有些事当真是瞒不住人。
长夜无言,程大雷一人立在窗前,抬头只见繁星满天。
可程大雷心中并不平静,眼下心底也是愁云满布。辛辛苦苦走到今天,怎能说放弃便放弃,程大雷心底多少有些不甘心。可有些东西他紧攥着不放,最后怕是什么都抓不住。
该走则走,该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到第二天,程大雷便入宫求见李行哉。
李行哉现在也是诸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他当真很给程大雷面子,在百忙之中,还抽时间见了程大雷。
二人在光华殿见面,程大雷欠了欠身:“臣与陛下见礼。”
李行哉摆摆手:“好啦,这里也没有外人,没必要见面就来这一套。你可是稀客,轻易不来看朕,说说吧,今天是为什么来了?”
程大雷道:“臣特来向陛下告辞。”
“你要走?”李行哉一楞,脸上的笑容僵固住,随之一闪而逝:“回凉州?”
程大雷道:“也不一定是回凉州,只是想走走看看,当年兵荒马乱,走到那里便打到那里,很多地方我也没去看过。现在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我也可以出去走走,最后应该还是会回凉州。”
李行哉心底却是一头雾水,嘴上道:“程大雷,你倒是好雅兴,现在朕是忙得不可开交,你却能偷得浮生半日闲。有时候,朕真想和你换换。”
“臣不敢。”
李行哉笑了笑,道:“不过朕可不能放你走,诸侯大会在即,分封天下,你可是头功一件。朕可为你准备了一份厚赏,厚到你根本想不到。”
程大雷摇摇头:“这次诸侯大会,臣是不愿参与了。”
李行哉皱起眉头:“为何?”
“木秀於林风必摧之,石高於岸浪必拍之。现在外面已有风言风语,臣已不敢再出风头了。”程大雷道:“日后天下太平,我只盼着能闲云野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