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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碎金笑了:“因周俊华没有名分,你便觉得他是匪了,可他从百姓手里收了税,也赶走了过来劫掠的杜金忠的人保护了百姓。县城里的人也给他缴税,他便也管着县城的布防。”

“实际上,”三郎自己琢磨着,“他做了官府的事。”

“是。他终究不一样,到底曾经是官居六品的人,眼界不一样。”叶碎金肯定道。

三郎道:“所以是不管怎样,一个地方,总得有人把这些事担起来。”

他没再说话,骑了一会儿马,忽然又道:“名分、官身其实都不重要。”

叶碎金看了他一眼,骑马向前行去。

那什么重要呢。

三郎回头看了一眼。

段锦一直在他和叶碎金的身边,倾听着二人的对话。见三郎回头,他也回头看了一眼——

长长的队伍,长矛闪着冰冷的光泽。

脚步声整齐。

衣甲摩抆的声音竟有铿锵的韵律。

不管是杜金忠还是周俊华,或身死或低头,终究是因为叶家堡更兵强马壮。

三郎和段锦都回过头去,叶碎金的马走在前面,身姿笔挺,一路向前。

二人都催马跟上。

叶家堡很快接收到了从上马押送回来的俘虏。

叶四叔笑吟吟地——他如今可喜欢这些俘虏了,干活好使!饭也不用给吃饱,还省钱。

问起叶碎金一行人在外边的情况,来人说:“新收了个人,以前是宣化军的校尉,带了几十号人一起给收编了。主人又带着大家伙往慈丘去了。”

押俘虏回来的人还带回来了叶碎金的手书,迁内乡县令何舟往上马县为令。

上马民生还算整齐,叶碎金把县丞县尉的位置给了当地乡贤,不是需要大开杀戒的地方。那就需要个老道的人去周旋。叶敬仪还是嫩了些,用他做官场冲锋可以,要他去与地方势力周旋还差了点。何舟做亲民官经验颇丰,身段活又有底线,能务实,如今邓州最合适的便是他了。

何舟接到这道手令,虽颇不舍经营了多年的内乡县,却也知得叶碎金青眼才是最重要的。还是很快收拾了行装,在叶家军的护送下前往上马县。

在那里等他的是叶家本家的七老爷。

“将军。”待寒暄完,他问,“大人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有。”叶七叔道,“六娘说衙门都塌了,户田册簿全没了,正好重新丈量土地,登记人口。凡登记之外的田地、人口,有一个算一个,全充公算叶家堡的。”

够黑的。

这叫大户人家还怎么匿藏隐户偷税。

何舟犹豫了一下。

叶七叔明白,大手一挥:“我们这些人,全给你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