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行为的目的和动机,其中的逻辑,她稍一思索便能想得明白。
果然很多时候人其实是被形势推着走的。
手里有三百人的时候是一种形势,手里只有一百人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形势了。当手里的底牌足够多的时候,便没那么急於求成,便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秋生接着道:“郎君又说自己治军不严,解了衣裳,要自领军法。被镇上长者们劝住。又厚恤了苦主,这事就算过去了。镇上的人还称赞郎君……”
叶碎金的嘴角扯了扯。
秋生忙垂下眼。
叶碎金本生得大气张扬,衣袍的领子滚着毛边,衬得一张面孔有种说不出来的华艳贵气。
似秋生这般青年男子,都不太敢直视她。
在这一点上,他们都很佩服段锦。
也羡慕段锦,间或可能也有些嫉妒。
都是人之常情。
叶碎金问:“你怎地拖到现在才回来?”
秋生道:“当日,我便跟二宝接上了头。二宝受主人之命,一直看着。只赵郎君这边的确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便想着反正不急,不如亲自留下多看几日。”
出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叶碎金身边亲兵,尤其是叶家堡的家生子出身的,能被挑选出来,又能在她身边留住的,俱都是头脑聪明、武艺娴熟的。
段锦年纪小,却是其中佼佼者。
想在这么多人里出头,太难了。
好容易领一次差事。
看着是普通差事,可主人却在段锦不在场的情况下,单独地给了他一些命令。
秋生便明白这差事不寻常。
可去了之后,没从二宝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赵郎君离开叶家堡之后的事,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或许有些急功近利,导致出现了那样的情况。
但他和二宝一起嘀咕,觉得都能理解赵郎君的心态。
其实就和他们一样,迫切地渴望出头。
秋生怎甘心这样就离开。
他一个小兵,身在一群兵中间也不显眼,硬是待了好几日。
赵景文偶然才发现他,惊讶:“你还没回返?”
他还以为传令兵早回去了呢。
一是太忙,一是秋生有意地避开了不让他看到他。
秋生十分恭敬地笑着回答:“来之前主人嘱咐叫我多看看,回去跟她好好说说。”
赵景文还感动了,跟他说:“那你就好好看。”
又说:“回去捡好的说,别让她担心我。”
还厚赏了他。
“所以,除了这些人,他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叶碎金问。
秋生十分肯定地说:“没有。”
“河口镇有筑水与汉水交汇,又有山岭对出,形成峡道。若有旁的地方来人,二宝不会错过。”他道,“二宝做事十分仔细的,他说没有,应该就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