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知这世上, 为着利益,多少人都可以不要脸。多少不可思议、有违常理甚至伦理的事都不稀奇。
“四叔。”叶碎金道, “你那个八拜之交的朋友,你不是也送过一个妾给他吗?”
叶四叔有个交情很好的朋友, 有一次去他家做客看上了他的妾,叶四叔就送给他了。
四夫人抱怨来着:“八两银子买回来的呢,说送就送了, 就他大方。”
叶四叔觉得脑壳疼:“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对我们不重要, 送出去还能结交朋友的。”叶碎金道, “你们想一想, 是不是?”
“想开点, 不要物伤其类。”
这一句一出, 咳咳咳咳的咳嗽声响起了一片。
杨先生道:“其实一想,是这个理。大家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罢了。”
赠妾、换妾、买妾都常见。
赠妻虽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那,那总得揍他一顿吧?”十郎终於憋不住了。
他本来是打算亲自去揍的,长辈们硬把他给摁在比阳了。气死。
不过他使劲嘱咐过跟过去的五郎七郎了,一定要狠揍赵景文!
“不会连揍都没揍吧?”他问。
叶碎金道:“也不见四叔把小妾先揍个鼻青脸肿再送人啊?”
叶四叔:“咳咳咳咳!”
十郎跳起来:“五哥、七哥!你俩怎回事!不是说好了?”
说好了要连他和三郎、四郎、九郎和十郎的份一起揍的。
五郎道:“怪我啊?六姐把我们留在河口,都不带我去房陵!”
七郎道:“别吵了,这是六姐的决定。六姐愿意就行。”
十郎道:“那赵景文就这样了?干这孬事,他屁事都没有?”
一点惩罚都不受,十郎实在太不痛快了。
叶家的许多长辈也不痛快。
因同一个事,在不同的时机和状态下,给人的影响可以完全不一样。
前世,邓州才平,唐州才刚拿下一些地方,叶碎金尚无今生杀伐果决的魄力,没有破而后立。地头蛇各种使绊子,唐州不稳。
大晋的兵稳稳向南推进,压力迫人。
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人都捏着鼻子接受了和裴家的联手。
但今生,叶家走得顺畅。
比阳杀得干净。上马的隐户、藏地全给掀出来了,重新登册。
消息传开,后面各地再遇到叶家军,都乖巧了许多,不敢弄鬼。
唐州、邓州,四平八稳。
大家的需求就变了,变成了该揍赵景文个鳖孙一顿,出口恶气才对。
“他已经受到应得的惩罚了。”叶碎金却道。
十郎:“啥?是啥?快告诉我,让我高兴一下。”
众人也都支愣起耳朵。
叶碎金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