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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看着叶碎金。

叶碎金盯回去。

说起来,如今三州加起来,能被叶碎金这样盯着还能不移开视线的,还真就只有十二娘了。

便是叶四叔和叶三郎都扛不住的。

段锦垂下了眼。

“我没想过这些。我年纪还小,如今主人正是大发展之际,我只想着建功立业,为主人做先锋。”

“这些男男女女的事,都不重要。”

叶碎金道:“还是得想一想的。以后要打的地方多着呢,战阵凶险,得考虑一下子嗣的事。”

吴氏的孩子不是段锦的。

枉叶碎金还给那孩子起名叫段麟,各种赏赐,一出生就加了昭武校尉的衔。

她最后身体扛不住了,没来得及处置那个孽种。

真是恨死了。

今生,必不让段锦再绝嗣。

他哪怕看上什么有夫的熟妇,也不怕。

权钱之下,没有办不到的事。都不用强来,只要给她的夫婿、公公、父亲、兄长足够的回报,他们会跪着把她送到段锦的身边。

只要段锦看的上。

段锦抬起头。

他有个一直放在心里的事,此时不问,就要错过时机了。

“主人呢?”他问,“主人,以后还会再招夫婿吗?”

这个问题,不只段锦搁在心里。邓州唐州,大概有不少人都搁在心里。

只是没人敢问。

叶碎金十分明白的。

没想到第一个敢问出来的却是段锦。

只叶碎金凭什么要回答这些男人这个问题。

谁死了妻子,也不见别人关心他再不再续弦。

只有叶碎金是不同的。

因为婚姻会带来权力的分享。

男人在这方面天然比女人有优势。她如果再婚,这个男人势必要分享她的权力和这权力带来的一切。

这就会挤占其他男人的资源。

所以其实每个人都关心这个事,每个人又都不提这个事。

在这方面,所有的人,叔父们也好、兄弟们也好、将领、属官们也好,甚至包括了段锦,他们统一了立场。

人的立场,就是会随着利益随时变动。

上位者若能看透,能掌握其本质,便可以很好地操纵。

在这些人眼里,叶碎金才二十一岁,他们可能觉得她尚年轻,不会守活寡。

但叶碎金怎会再招夫婿,怎会再让什么男人来分享她的权力。

夫权这东西,令人讨厌。便是赘婿,也可能以她的名义搅事情。

也幸而她不会有孩子。否则,夫权还可以变为父权。

男人有了支点,搅事的能力就更强了。

但这些,叶碎金作为上位者,不会去跟任何人坦白。

上位者是不可以被其他人掌控的。她可以给他们一些许诺,但绝不可以被他们掌控。

前世,她在文官们的手里吃太多亏了。

今生不可以。

“这事,不是你该操心的。”她责备道。

果然,僭越了。段锦垂头领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