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饮茶。
肃王问:“晋帝如何?”
叶碎金道:“他老了。”
肃王叹息。因岁月谁也不会饶,包括他。
“他比我大十余岁。”他感慨,“我也老了。”
叶碎金抬眼看他。
他生得威武。若年轻个十岁,就和裴泽一样,正是男人最被她欣赏的模样。
“他不会南下。”叶碎金道,“他不止身体老了,心也老了。”
“他大兴土木修了皇城,去年又选了秀。”
“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宠幸一个十五岁的才人身上。”
年轻的才人如今是京城最热门的人物。她的父兄跟着鸡犬升天,都得了官。
许多人走她家的门路办事。
气得大公主常当着人面骂她。
无所谓,只要不当着皇帝的面骂,皇帝就没关系。
当女人们的权力都来自於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婆媳、妻妾、女儿与新宠,都是要争一争斗一斗的。
皇帝不介意,甚至觉得热闹喜庆。
肃王道:“人老了都这样。”
叶碎金点头。
的确,人老到了一定的程度,离死不远的时候,就会特别地迷恋年轻人。
前魏女帝,早期的内宠也曾有过许多成熟的男人,可到最后,她六七十岁的时候,控鹤监里反而都是十六七的青葱少年。
老人们可能觉得,从这些年轻人身上,能如吸取精血一样地吸取青春吧。
控鹤监那些少年,后来都给女帝殉葬了。
这么比起来,叶碎金觉得自己还没老。
她看着少年们,生不出男女之欲,倒更像看弟弟看儿子。
“他这样,不会花大力气去打襄阳的。”她道,“其实现在襄阳兵力不如前魏之时,但他生命有限,耽於享受眼前。不愿意再去做这样大的耗费。”
前魏盛时,襄阳驻兵两万,樊城驻兵一万。
守城方对战攻城方,借着地利,是可以达到一比五,一比六,甚至一比七的比例。
所以古时候,有十万异族大军,围困襄阳五六年的情况。
肃王问:“他的儿子们怎么样。”
叶碎金道:“最出色的,是大公主的驸马。”
大公主的驸马不仅年纪比皇子们大,他跟着晋帝也跟了许久了,在军中很有威望。
肃王便微笑。
叶碎金道:“继承,果真是个大问题。”
肃王神色略微妙。
叶碎金道:“我不是说楚国。”
她是泛指。
肃王问:“你的眼里,楚国如何?”